打捞尸体有专门的大铁钩,宫里死人是寻常事,历练得久了简直熟门熟道。
北五所的苏拉们撸袖子上阵,麻绳穿进钩鼻子里打个结,井台上的木棍左右一架,这就齐活了。
长满寿倚着墙嘿地一声笑,&ldo;素姑姑没见过这阵仗吧?宫里哪天不出点事儿,这压根就不叫事儿!
我吧,命苦,是个直肠子。
混了这么些年,还是个二把手。
&rdo;他往金井方向一努嘴,&ldo;您瞧,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使尽轮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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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以是尚仪局的人,平时也没别的活,就是调理新进宫的小宫女,教她们规矩,然后jiāo给内务府指派到各处上职。
这回是局子里丢了宫女,还没来得及拨出去的人,又恰好是她手底下的,她来认尸是义不容辞。
白天打捞不便,怕引起恐慌,就在亥正以后主子奴才们都歇下了才动手。
这三更半夜,说起来是有点瘆得慌。
不过她是管带姑姑,就是保和殿屋顶塌了也要面不改色,更别说这会儿了。
&ldo;您能者多劳,gān这个积德行善,保不定什么时候就高升了。
&rdo;长满寿是出了名的碎嘴子,她其实懒得和他兜搭。
只不过碍于qg面,敷衍还是要敷衍一下的。
他倒来劲了,絮絮叨叨说起和大总管荣寿的过节,末了摸了摸鼻子,&ldo;这些年的老伙计走的走,调职的调职,宫里也就剩我和金迎福两个老人儿了。
万岁爷不念旧qg,咱们要巴结差事,还得给那些小辈点头哈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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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以皱了皱眉头,&ldo;谙达这话在我跟前说,我听着,听过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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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满寿看她一眼,&ldo;我知道你嘴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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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以调过视线瞧那头打捞的进展,麻绳上下颠腾,半天也没消息。
她有点发急,&ldo;不是浮着的吗,怎么请不上来?&rdo;
长满寿唔了声,&ldo;那得看她愿不愿意上来,姑娘家好面子,找了三天才找着,八成是走了样,没法子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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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以看看横在井台上的木棍子,&ldo;那是gān什么用的?&rdo;
长满寿瞟了眼,拖着长腔道,&ldo;那个啊……才出井口y气重,不好直接上手,就得拿喜抬左右架住了发散发散。
轱辘往上车,下头夹紧喽。
车一点夹一点,不就全出来了么!
俗话说死沉死沉,人一断气,那份量沉了不是一点儿。
尤其是这种淹死的,灌了一肚子水,要人抬,没四个人成不了事。
井口小,光拿手拽,谁有那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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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候在井边上的太监猫着腰过来回话,&ldo;请师傅的示下,井圈子太窄,到了齐腰箍的地方卡住了,出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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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满寿顿住了,嗬的一声,&ldo;这不是跟海参似的,得发得多大个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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