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就那么平静接受了,嬴季反而有点拿捏不准他的心思了。
“大王也不必多虑,臣与殿下相伴多年,路上多个伴想来也是极好的。”
“……”
嬴季真是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是欣慰他的通情达理呢,还是恼怒他一点也不知趣。
可是——秦王忽然想到了什么。
若是按照自己心意“知趣”
,恐怕难受的又是自己了。
不过此刻寡人心里也不好过嘛,这竖子定是故意的,从来不知体察上意为君分忧!
“大王为何不悦?”
嬴季挠挠下巴,寡人有何不悦?
霍清流很想笑,但终于还是忍住了。
心说左右都是我的不是,你堂堂秦王又气什么?
气?寡人气了吗?
秦王不言语,霍清流索性也闭紧嘴巴不说话了。
……
一捆竹简挡住半边脸,霍清流不动声色往漆案对面看。
嬴季正好抬起头来,四目相对,好不尴尬。
嬴季心里那股烦躁忽然就挫了三分,心情跟着好起来,就想着趁此机会把人逗一逗,不然一会用膳怕是都要沉闷死了。
哪知迅速打好的腹稿没来得及说出口,霍清流把头又埋进竹简里,看得非常认真。
嬴季:“……”
谁家之言,莫非比寡人重要?
霍清流看书极慢,且很多句子总是来回咀嚼甚至一个字一个字推敲,大半天过去也不过读了几条简牍。
嬴季与他正相反,看书极快且过目不忘,不过是否真参透其中深意,往往需要日后细细品味。
但今日显然不同,霍清流房里收藏被他翻出大半,大多随手翻翻便扔给身边伺候的人。
就见田必带人进进出出,堆在外殿的简牍几乎要堆成一座小山。
“句句空谈,不知所云。
收了!”
顺手递给田必一捆竹简。
霍清流记得那是三日前自己刚刚读过的,可是句句圣言,怎么就成空谈了?
公孙表示很不满,但不满无效。
田必虽然是指派给近身伺候他的,但他到底是秦宫的人,最终还是要听命于高高在上的君王。
秦王叫他收了,哪敢不收。
偷偷往霍清流那边看了一眼,暗道公孙恕罪,然后接过简牍就封了起来。
“读书自是万般好,采众家之言,传圣人之道。”
都说霍清流是厉害的主,不仅厉害在身手上,嘴巴其实也挺毒,但是领教过的屈指可数,秦王算为数不多者之一。
搁在往日多半笑骂一声“放肆”
,今天却连这两个字也懒得说,一股子无名火起全撒在一壁书籍上。
不到半天,可怜霍清流一捆竹简没看完一半,满屋子书就剩下手里那一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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