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个冷心肝的人。
见着同类,想近又不敢近,可心里偏偏自然高看一筹。
要换个性子好的,在她眼里就只是解闷的玩宠了。
今日喜欢一阵子,明日又抛到脑后。
越乖顺的东西,才越不值得上心。”
听了这话,小黄门儿不由得一下子肃然起敬,“王主见解通透,果非常人所能及也!”
他本以为,自家王爷毕竟久居军阵,行事和思维都粗放些,玩不来谦谦公子那些风流把戏,故而不得公主欢心。
可原来他老人家早就把公主的小心思给摸透了,一对招子竟是藏了千年道行,也不知是什么野怪修成了精!
不过要照这么说,王爷与公主之间就又多了不少理不清的弯弯绕。
要说公主本性外热内冷,那王爷就是个分不清冷热的怪胎,一时温温地把人炖着,一时又冷冷地耗着人的心。
可既然能看清人家的喜好和性情,若是王主早些放下身段投其所好,哪怕只是暂且装个样子诓人呢,估计小公主肚子里也早都心甘情愿地揣上了娃娃,早就可以安安心心呆在王府里当夫人了,何至于像今天这样刻意别扭着?
府里但凡长了眼睛的都能瞧出来,尔玉公主乃是王主心头一方执念,猛虎叼在嘴里的一块嫩肉,旁人瞅一眼都得翻脸。
左一筹谋右一算计,蹉跎了好几年,总算可以一亲芳泽。
亲近是他自己讨的,别扭偏也是他自己讨的。
王主对这好容易叼来的小金疙瘩可没什么顾惜,平日里把人欺负到哭都算是例行公事,哪有姑娘家愿意跟这么个无良匪类谈情说爱?
黄蒙家里媳妇上月才生了个丫头,身为人父,不免愈发同情起尔玉公主的境遇,只觉要是自家闺女日后被恶霸强占去了,他一家老小必定要到那恶霸门前寻死觅活,大不了就全吊死在门头,总而言之是干干脆脆地不能让人好过。
甭管模样多俊俏,心性太强干太刁钻的,肯定不是良人。
王主呢,又是强干里的翘楚,刁钻里的拔尖,岂止非良人也,简直算是克妻的瘟神了。
他要因觉着公主不上心才这么作妖,那也只能算是个糊涂人,且还是在拿自己的想法去框别人。
看得太透,以致于刚愎自用,保不定就比真糊涂的还要可恶。
因这样的一旦赖上就没法躲。
这也没招啊,谁让人家是主子呢?
黄蒙偷偷一撇嘴。
赵元韫也没理他,独自搔弄着黑猫的下巴。
乌珀眼睛闭着,然睡得不大踏实,两个小耳朵时不时地一抖。
黄蒙只觉那猫的反应十分可爱,虽不大亲人,又是别样的一重讨喜,一时有些悟了:不怪王主总是拿猫来比人。
这倒不能算有心要辱没谁了——世上原就没几个人比得上猫狗可爱。
且多的是庸人真当自己值得被看做一个完人来爱的,如此就更不可爱。
情爱恋慕,本是人间罕物,岂能人人都有的。
能做只猫,被人捧在膝上顺毛摸,按时按点地有口饭吃,就已胜过浊世众生千万。
皇室里多的是这样的猫。
这公主那皇子,看似风光无限,其实都是被精心选育的品种,种公受命于天,种母则看出身和品相,一窝窝光鲜亮丽地生出来,脑门上天然插了截贵价的草标,浑忘了往上数几代还是山沟里的土猫呢。
亡国的时候这窝猫少不得得投在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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