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臂一扬,几只玉镯撞得叮当作响,伸出的指头上甲面保养得极精当,又尖又长,像会叨人的鸟喙,“作!”
陈文卉想到祖爷爷的嘱托,心下着慌起来,讷讷道:“秀招,你别听娘的,你要不喜,明日我不让纤纤回来还不成么……”
可宁秀招竟冲着他温婉一笑,风姿绰约,“陈文卉,我们和离。”
“秀招!”
陈文卉急急唤着她,哀声道:“你这是怎么了,我们八年夫妻情谊,你说抛就抛?”
“是大爷先不珍惜夫妻情谊,却珍惜了外头……不知哪来的情谊和孩儿。”
这话看似没什么。
她说得稳当,面容也平静,只是再一细究,话里寓意分明是讽刺他把个窑姐儿当宝,连孩子都不知是不是自己的。
这可就是明摆着把男人的自尊摔到地上踩了!
陈文卉手脚直抖,两眼发烧,打从肺腑里点起一团名为羞恼的火。
他暴怒,在暴怒之中又夹杂了零星一丁点莫可名状的恐惧,低下头看了看右手,牙龈紧咬,忽地一巴掌打在宁秀招脸上。
“啪——”
宁秀招被打得偏过脸去。
丁香花的团绒耳坠掉在地上,不曾溅起一丝声响。
她没有哭泣,也没有吵闹,只是抬手抚了抚微红的脸颊,随即也撑着身子站起来。
陈文卉一下子后悔了,想去拉她,却被她寒星似的眸子吓得退了半步。
“秀招,我……”
“啪——”
宁秀招举步上前,结结实实地一个巴掌就甩了回去。
陈母大惊失色,又是去捂她儿子,又是想要冲上去与宁氏厮打,陈文卉也瞠目结舌,险些骇得跌坐在地上,跟抽羊角风似的摆着手骂:“贱妇!
贱妇!
你敢!”
宁秀招昂起头,颈项曲线傲如白鹤,“不过是把‘情分’和伪装都扯碎了往地上踩。
你敢,我自然也就敢了。”
“你!
你疯了!”
陈文卉目眦欲裂,“你要和离,好,我与你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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