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这只西洲小狗也不似真狗乖巧,细细观来,竟是个生着毒牙、口蜜腹剑的小怪物。
谁要放松警惕被他咬上一口,必定血流如注,连性命也难保了。
成璧拂开他的手,冷声道:“朕不信你。
朕只信朕的毒药。
想是你还不够疼,记不住什么当做,什么不当做!”
白音闻言略有些受伤,低低道:“都是我不好,娘子别生气了。”
他消沉了会,终于又打起精神提醒成璧:“那几车货,娘子往后多半用得上。
可千万别嫌弃破烂碍事弄丢了呀。”
女帝轻嗤一声不置可否,与云舒两个撑起伞回了自家车马,又派下四名持剑暗卫前后左右无死角地看管住白音,如此天罗地网,即便他肋有双翼也飞不出天去。
她甫一落座,便听车帘外头暗卫首领在请安报奏。
成璧道:“应统领,怎么不进来说话?”
应恒松人在帘外答:“属下身上血腥气重,怕妨了皇上和云夫人。”
这应统领是先帝时就得用的老人儿,原是御前侍卫出身,后因其身骨轻巧,手段狠辣,武艺在侍卫之中又最拔高,故被暗卫营挑去备用。
待其技艺学成,头一个看顾的主子,便是彼时尚还年幼的尔玉公主赵成璧。
待到公主长了十四岁上,他又被先帝调至别处,故而有幸免遭碧霞宫变牵连。
其实方才他那话,她便能听出些别的意味。
他大约是打心眼里仍把她当做公主,当做一个稚嫩而需要被保护的对象。
如这般倒没什么不妥,他并不是不恭敬待她,只是还怀着种类似长辈看后辈的娇惯态度。
她今日明明做了恶事,他却丝毫不觉有甚问题,好像任谁人为她送命都是应当应分,甚至于算是几辈子求来的一场荣宠。
原来这做皇帝本便是要天下人去包容她、迁就她的。
且她又何尝不是在迁就这天下?
权势一旦握在手中,便再不敢放。
她也会畏怯,有朝一日,沦落为道边一颗染血枯草。
眼下的她,是不敢与她这些可怜到与天地、与贼人争命的大胤国民易地而处的。
是以,那建立在这种畏怯之上的“以身许国”
,时而也会变得极端讽刺吧。
“应统领,你遣两个手下把尸体好生掩埋。
另外——那镖师身上的镖局铭牌,烦请你取来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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