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又道:“这个所有人里,包括容珩,也包括朕自己。”
云舒讶异地睁大了眼。
正在此刻,马车忽突兀地停在当地。
成璧心急赶路,皱眉掀开车厢门帘,立时便有一小厮打扮的暗卫扭头拱手恭敬回道:“陛……大人,官道被阻,眼下不能前行,属下恭请您与云夫人歇息片刻。”
成璧举目远望,只见官道前方分岔,如丫字横斜,左上路通往北庐、怀朔,右路则通往通义、龙游、昌邑、姚城、宣城等地。
一辆辆驼货马车自西向东绵延而去,目力所及几无止尽。
云舒也钻出车厢,倒吸了口凉气惊叹道:“这是谁家上货?好大手笔。”
那货车板面之上盖着厚厚的油毡布,单从轮廓来看个个填塞充实,也不知装了些什么宝贝。
这家巨贾倒是戏多,货物遮遮掩掩生怕露白,可在排场上头,却又奢遮得不惶山贼惦记了。
“是龙游陈家。”
成璧看罢多时,心中已有定数,“朕眼力不济,云舒,你再帮朕确认下车身上的族印,可是一条剑脊乌梢蛇?”
云舒眯眼细细观望了半日,点头道:“正是。
好吓人的印徽,别家皇商都是用的自家字号,再不然也是牡丹、祥云一类吉祥纹样,单他家如此特别。”
“蛇是小龙,陈家发迹于龙游县,寓意倒也合得上来。
且他家祖上有个‘黑风驱祟’的灵验药方,方中君药便是乌梢蛇。
拿它做族印,也算是老人对子孙不可忘本的祝愿。”
才说到这儿,打她一行人身后又滴溜溜跟上来几辆马车,车夫吁了一声,一队人便在她左近停下了。
成璧转眸看去,只见这列车队亦是商贾人家,驼货的、驼人的俱是大胤鲜见的高骏胡马,价值不菲。
然其车板之上只象征性地捆了几包零散货物,与眼前陈家的汤汤盛势一比,俨然稀落得紧,由此见得二者财力绝不可同日而语了。
那车队的主人似是坐在打头一辆精致些的马车里,见成璧一行人停驻在此,他竟也遣着手下一同往近前凑合。
暗卫忙小声问询:“大人,可要将其驱离?”
女帝略一迟疑,只这个功夫,那当先一辆马车已辘辘行至眼前。
暗卫神情凝肃,两手已按上腰间剑柄,口中呼喝道:“尔等作甚!”
对面车厢门扉一启,一个圆嘟嘟的肉球滚了出来,待其艰难履上地面后方能分辩手脚,只是那手脚也圆胖得看不出正形了。
这人面白无须,赤发黄瞳,很守本分地站在原地,操着一口蹩脚的汉话赔笑道:“这位过路客官,我家小主子突发急症,想……想问客官借些热水化了药来吃。”
成璧偏过头微一努嘴,便有一暗卫自厢中端了壶热茶出来,满含着戒备交到对方手里:“拿好!
不必还了!”
胖奴才自是千恩万谢,嘴里叽里咕噜一大串听不懂的胡语,成璧眉目一沉,同云舒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目中寻着某种默契的肯定。
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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