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堂堂太傅伏低做小,要由他来指教服侍天子床笫之事,倒也算得卧薪尝胆了。
“本君既承了陛下重托,自当尽心竭力,好好教导容侍君。
侍君出身高贵,才学斗南一人,在风月一途难免有所疏漏。
本君如何能让你这等粗人接近陛下,叫陛下不得安枕?”
沉宴随手取了托盘上一本秘戏图考掷在容珩眼前,笑道:“侍君且多学着些。
陛下与本君敦伦之时,所钟爱者‘蝉附’、‘鱼嘬’,不胜枚举。
来日侍寝,侍君可万万莫要错了规矩,惹得陛下不快。”
言罢甩袖而去,却在转出回廊时碰上一个人。
沉宴见之,立时面色一白,不敢迎上赵成璧戏谑的目光,只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臣侍……给陛下请安……”
沉宴声音微微颤抖,抬眼儿轻瞟了下女帝的神情,见她似笑非笑,倒不是暴怒的模样,这才稳住心神膝行上前,小心执起赵成璧的裙摆。
“方才说的什么,学给朕听听。”
沉宴嗫嚅不敢言,赵成璧便抬脚点了点他的心口,笑道:“好个猢狲,真会作怪。
朕所钟爱者‘蝉附’、‘鱼嘬’,朕怎么不知?”
沉宴闻言,一张俏脸如披霜雪,只得又安安稳稳地跪了回去,“臣侍知错……”
“说说看,错在何处?”
“臣侍……不该辜负陛下期望,不该争风吃醋欺侮容侍君……”
“又错了。”
赵成璧见他着实慌乱,也收了几分逗弄的心思,直将他拉起,“朕可说要晋容氏为侍君了?自作主张,反而全了他的颜面。
朕给他的不过是最下品的更衣之位,你又胡乱吃醋作甚?”
沉宴正与成璧执手相望,他怔愣片刻,忽地双掌微微用力,将女帝拉入怀中。
他拥着他从未敢看透的一团幻梦,将下巴放置在成璧肩头轻蹭了蹭,语调是如初见时一般的怯懦,“臣侍……今日见着他了。”
赵成璧摸了摸他的发,也知他为何如此。
鱼儿怕极了被抛下,若连被利用作饵的价值都不再有,那便十足可悲了。
女帝心性不定,倒是未有遣散后宫的打算,此时多少该施舍些宽慰。
“见着了,又如何呢?”
“他……生得极好,与臣侍……天壤之别……”
“在你心中,朕是在意皮相的浅薄之人?”
沉宴将成璧拥得愈发紧了,声音却渐渐低下去,连手指都在轻颤。
“臣侍斗胆,若陛下不在意皮相,那臣侍只怕……无缘侍奉驾前。”
赵成璧微愕,随即倚在他怀里咯咯直笑,“沉卿觉着,朕是因你像容珩,故而纳了你?那倒不是因为那个。”
感觉到沉宴放松了些,赵成璧挣开他不算牢固的桎梏,捧起他的脸悠然一笑。
“朕待沉卿,自然是有别的用意。
卿自入宫以来,柔顺温婉,与朕也算朝夕相对,故而爱重,多少也有一些,沉卿可明白了?”
沉宴愣愣地看着她,似乎不理解她话中所言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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