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训面色复杂,进了南风馆以后,见得多了也渐渐知晓了人事,这里的倌人都是做这个谋生,大多人已见怪不怪,常常白日宣淫,讨论些奇技淫巧,他一开始听见了还特意绕道走,后来哪处都绕不过去,时日长了也只当个寻常事物罢了。
可今日却是不同,听声音,里面似乎正在进行着一场兽行,被压在身下的还是他唯一的朋友。
他突然双拳紧握,怎么办?冲进去救他?
旁边几个人还在起哄,李静训一跺脚,不管了,正待往里冲,突然让人揪住了后领子,刚才说话的小厮似是看破他的意图,“干嘛?馆里规矩,坏了生意,咱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李静训奋力去拉扯那只拽着他的手,“放开我,我要进去救他。”
“用得着你救?你现在进去他一分钱也捞不着,折枝那个一文钱都抓得死死的家伙,不得恨死你。”
李静训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对,不该是这样的。
可究竟是哪里出了错,他说不上来。
心里有阵阵凉意,侵蚀四肢百骸。
几个小厮听着活春宫,冷不丁被老鸨发现,各自赏了一巴掌,乖乖下去干活了,李静训借口自己要给寒霜倌人送换洗的衣衫,老鸨便才没有说什么。
雅室里的兽行还在继续,李静训独自站在门外,夜晚的风呼啸而过,乌鸦飞上枝头啊啊而鸣,大堂的客人一茬接一茬,席面撤了又上上了又撤,跑堂小厮们围拢在墙角扒拉今夜的赏钱。
月挂中天,花厅里的热闹已近尾声,小厮们收拾好残局纷纷打着哈欠离去,厅里灯火渐暗。
李静训从自己床上搬来一套棉被,把自己裹成一颗蛋,睡在了门外的墙角处。
直至破晓,太阳刚刚泛出一点鱼肚白,大街上已有走夫的叫卖。
李静训睡得朦胧,忽听见咚的一声,雅室的门开了,走出个胖胖的男人。
黄有为看着这个墙角冒出来的少年,仍是惺忪睡眼,打趣道:“小小年纪兴致颇高,听了一夜吗?”
不等他回应,便匆匆离去。
等黄有为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李静训才推开门,跨过一只脚,悬停了半晌,才踏入。
昨晚的声音一直闹到后半夜,到后来折枝已然发不出声音了,他心中担心,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的歇息了一会儿。
莆一进屋,淫靡之气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蓦地停住,面前四折屏风上绘着一个男子赤身裸体被栓在床头,前面一个人也是衣衫半解,手执皮鞭。
疏尔屏风后传出一个声音,气若游丝,“是小训吗?进来吧!”
李静训踌躇着越过屏风,眼睛不敢看那床上的人,衾被、衣衫凌乱的散落,桌椅板凳歪倒在地,还有那片片琼觞,都在提醒他,屋子的主人所遭受的一切。
折枝四肢被绑在床沿上,半身悬空,细细的绳索陷进苍白的手腕,缓缓看向他,“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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