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来,一切皆有可能。
心神俱转,李静训回头打量折枝,才发现这人和自己一样,竟然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少年,三分风尘,七分青嫩,一双眼睛无辜的望着他,略带一丝羞怯。
开口道:“多谢阁下相救,我与阁下素无交情,不知为何要救我?”
折枝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阁下”
是在说自己,道:“咱俩差不多大,叫我折枝就行了,跟你一样,我也是自己把自己卖了,才能养活家里,刚来的时候也……挺不习惯,后来慢慢就适应了,”
又转过头,苦笑道:“那时候……挨了不少打,也不知怎么就过来了……”
短短几句话,浸透了几分沧桑,原来这世间的人各有各的可怜。
李静训不知道该说什么,轻轻地握了握他的手。
折枝又笑着道:“不过,都过去了,我现在也挺好,能给爹娘赚钱了,对了,你要记住,南风馆来往的都是有钱有势的大老爷,凡事你要多忍耐,馆里除了客人以外,有三个人是不能得罪了,一个是老爹爹,他是老板,不过不常来,嗯,王妈妈算一个,她是这儿的老鸨,倌人们都归他管,对了,”
折枝忽然神情严肃起来,“还有风月倌人,你要记得这个人千万不能得罪,否则,小—命—不—保,”
最后几个字咬的极重。
李静训知道自己是身在虎狼窝里,可仍有不甘,道:“随意草菅人命,他们就不怕王法吗?”
折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这人好生奇怪。”
月挂正中,两人说了半晌话,折枝还得挂牌,叮嘱了几句凡事不要太逞强,便起身离去了。
此时,前厅的丝竹管弦之声都停了下来,大堂里酒客们搂着如花似玉的小倌儿,个个喝的满脸绯红,却都围拢来看着一处。
二楼凭栏处一人,长身玉立,靛紫色的长袍,内衬莹白,身姿华发,有若流风回雪之态。
“月郎,就如此不愿意见我?”
堂下的女人眼含盈盈热泪,上前一步甩开侍女的搀扶,翠玉簪子落在地上,摔个粉碎。
楼上的人轻拢袖袍,一双凤眸睨来,“小姐还是回去吧?叫大人知道了,您这脸面只怕也受不住。”
“我不管,月郎,在府里的时候,说过些什么,难道你忘了吗?”
女子咬住下唇,满眼的不甘,身旁的宽脸侍女打量了周围一圈的看客,脸皮发烧,兀自埋下头。
只听上头的人踱步而下,踩在最后一阶上,居高临下的抬起女子的下巴,道:“我在府里的时候就说小姐的手如白玉一般姣好,夜晚月下更显柔美,只不过……”
他刻意顿了顿,“若是被扫地出了门,以后如同下人老妈子一样干些粗活谋生,只怕往后就再难见到这样的纤纤玉手了。”
折枝从后院出来,穿过抄手长廊踏入前厅,正见了这一幕,便捅了捅一旁的小月儿,“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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