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那座院子时,夕阳已斜挂天边,应无瑕面若寒霜,吩咐临禾将沈欢单独关到柴房,便头也不回地走进屋子。
临禾头一次见她发这么大的脾气,一边推着沈欢往柴房走,一边心有余悸道:“你方才到底做了什么?”
沈欢双手被缚在身后,面容却异常平静:“我拿走了剑。”
“我当然知道你拿走了剑,我是在问你怎么做到的?”
临禾瞪她:“圣女大人就算受了伤,也不是你能轻易对付的,更何况她当时在沐浴,怎会让你刺中穴位……”
说话间,柴房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屋内狭小昏暗,仅有一扇小小的窗子透着微弱的光线,空气中也弥漫着细小的浮尘,沈欢被呛得咳嗽几声,蹙起眉,忍着嫌弃迈了进去:“临禾姑娘当真想知道吗?”
“废话,快说。”
“我自然是……”
话未说完,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应无瑕面色恼怒地站在房间门口,凶狠地瞪着她:“离她远点,谁都不准和她说话!”
临禾顿时噤声,一把将她推进屋里,沈欢脚下踉跄,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应无瑕怔了下,几乎就要抬脚过去,但很快,她便恼火起自己这下意识的冲动,恨声道:“今天晚上不许给她送饭!”
说完,女孩拂袖转身,啪地甩上了门。
布满碎片的地面仍是她离开时的狼藉模样,氤氲的热气却早已荡然无存,应无瑕坐到床上忍了会儿,抬手脱掉被冷风浸透的红色裙衫,贴身的薄软亵衣上不知何时晕染了大片血迹。
她肩膀上的剑伤本就没好利索,方才拉弓射箭,动作幅度太大,伤口便又裂开了,可她满心悲愤,直到现在才察觉到迟来的绵密痛意。
渐渐的,院子里的脚步声静了下来,黄昏的余辉透过窗子落到女孩低垂的侧脸上,她孤零零地坐了许久,抬起手胡乱擦了擦眼睛。
不妙。
蜷坐在狭窄柴房里的女人换了个姿势,抬头望向窗子外的幽幽月光,蹙起了眉。
蓬水县之后是无尽平原,通向苗野的路亦是一片坦途,顺利的话,她们三日内就能到达蜀州与苗野的交界处,澜江。
可今日闹的动静实在有些太大了。
虽然她特意选了荒僻无人的北郊演了这一出戏码,但这么多人马,总会留下蛛丝马迹,只要有心人顺藤摸瓜,不难找到她们这群人的落脚点,尤其是武林盟中……本就有擅长追踪暗杀之事的阮门。
可她想不到用什么法子提醒应无瑕尽快离开,更何况今天闹了那一遭后,应无瑕会不会听她的还难说。
正待她蹙眉思索时,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临禾大步走了进来,一把揪住她的领子。
沈欢踉跄着站起:“临禾姑娘……”
临禾却不说话,只是拿出一根布条蒙住了她的眼睛,沈欢蹙起眉,道:“临禾姑娘这是做什么?”
“圣女说你刁钻狡猾,不值得信任,”
临禾边说,边在她后脑勺系上绳结:“所以,不能让你看见我们的任何行动。”
沈欢蒙在布条下的眼睛眨了下,反应过来:“圣女现在就要启程?”
临禾沉默不语,系绳结的双手却猛地用力,沈欢被勒得闷哼一声,哑然道:“临禾姑娘,倒也不必公报私仇。”
临禾冷笑道:“对付你这种人,当然可以。”
沈欢被她推着出了门,一路上踉踉跄跄,不知道上了谁的马,很快,前方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哨,临禾低声指挥道:“我们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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