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睡，我知道你醒了。”
陈韩山的声音响起，听不清情绪。
林织微微叹气，放下遮在眼前的手掌，抬起头看他，他的脸色果然很不好。
她清清嗓子，说：“对不起。”
自知理亏的时候，道歉是最有用的方法。
这一招，她从前屡试不爽。
可这一次，陈韩山显然不想这么容易地放过她，反问道：“为什么道歉？”
“我……刚才的回答没有考虑后果，不够成熟，但我不是故意的。
我并非，想让你再经历一次爸的去世。”
陈韩山完全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他眸色微动，眼底闪过一丝悲伤，又很快掩去。
“只是因为这个？”
林织眨眨眼睛，有些不解，问：“啊，你还因为别的事在生气吗？”
随之又低声呢喃：“还能有什么事啊？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斤斤计较！”
“你是不是觉得我听不见？”
林织被他吓了一跳，一抬头竟然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坐在了她身侧的椅子上，和上一次循环里一样的位置。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像一对在离婚边缘回心转意后，重新相爱的夫妻。
这时，不远处走来一个面带微笑的工作人员，“离婚冷静区”
的每一对夫妻都会接收到她贴心的问候。
林织望着她端过来的还冒着热气的茉莉花茶，心中了然，每挽回一段面临破碎的婚姻，大约是和他们的kpi挂钩了。
“二位可以慢慢谈，有问题随时找我就行。”
看着对方留下标准微笑离开，林织不由地感慨，这年头为了拉低离婚率，也是不容易。
林织捧着一次性纸杯，茉莉花混着绿茶的清香钻入鼻腔，让她忘了身边还坐着一个阎王爷。
“喝够了？”
她装傻：“还挺好喝的，你要不要也来点？”
他望着她的眼睛似笑非笑，说：“满足吗？”
“你这是什么问题？”
陈韩山彻底黑了脸，一副懒得搭理她的样子，最后只是说了句：“太闷，出去透会儿气。”
“什么啊，莫名其妙！
干嘛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林织突然眉心一跳，像是明白了什么。
“欲求不满”
四个大字，像极了《新闻联播》片头播放的四个金色大字，在她脑海里来回转动。
她望着即将消失在门口的陈韩山，拿起包包就追了过去。
可不就是欲求不满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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