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然的兴致很高:“说起来,要不是阿言你给蓓蓓写的那些情书,我都没想过把你们俩凑一对。”
与叶兆言受宠若惊的欣喜完全相反的,是裴拾音僵在脸上的错愕和震惊。
老人的目光转向旁边一言不发的宋予白,乐呵呵地问:“那些情书你应该还收着吧?我记得就放在你房间里,去拿过来,保管了这么多年,也该物归原主了。”
宋予白顺从地点了点头,起身离席时也没看任何人。
餐厅里的气氛有些莫名僵滞,就连宋墨然对婚礼的提议,也再无人搭腔捧场。
叶兆言注意到裴拾音脸上铁青的神色,关切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旧事如潮。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克制着没让愤怒占据上风,在宋墨然面前失去理智。
“没事,有点撑到了。”
再多待一分钟,她多年的礼仪修养,都会在人前,功亏一篑。
裴拾音从叶兆言掌心里抽回手,找了个借口上洗手间透气。
离开花廊的玻璃餐厅时,裴拾音全身的血液都因为愤怒而沸腾。
如潮水般汹涌袭上心头的回忆,前所未有的烦躁几乎让她根本无法冷静下来。
她高中时,的确是藏了点小心思,才告诉宋予白,叶兆言每周给她写情书的事。
无非是想看看他的态度,借此来揣度,他是否对自己有意。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这样坦荡且毫无保留地向宋爷爷揭发她、检举她。
说到底,她不该将希望寄托于他人。
是她自作孽,聪明反被聪明误。
将盥洗室洗手台里的水龙头开至最大,冰凉的液体打湿手背,她拼命搓洗被叶兆言牵过的每一根手指,被他亲吻过的手背的皮肤。
水流涌动的声音,能短暂盖过她嗡嗡作响的耳鸣。
冰冷的温度,也逐渐让她冷静。
在没有僚机的情况下,要怎么样才不至于坐以待毙?裴拾音烦躁地抬起眼帘,却意外于光洁的镜面中,隔了一个客厅,和站在二楼圆梯上的宋予白对视。
猝不及防视线相交。
安静突如其来。
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待了多久,但裴拾音对上他平和到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眼睛——习惯身处上位的贵公子,向来游刃有余,从容不迫。
他像无事发生过那样,很自然地下了几级楼梯,站在楼梯口问她:“怎么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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