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案子又涉及明年秋闱,想必朝廷不查个清楚,不会轻易罢休。”
王宣静默片刻,勉强开口道:“前日宛玥到我府上做客与我说,你年年都会去她那里……”
景澜放下茶盏,打断了他的话:“是又如何?”
王宣看着她的眼神复杂之极,半晌才道:“没什么。”
景澜微微勾唇,低头掩住眼中嘲讽,再抬起时已挂上了温和笑容,道:“还有什么事吗?”
王宣面容冷峻,下颌线条紧绷,低声道:“这么多年来,你可曾后悔过?”
景澜定定地看了他一会,极轻地笑了笑:“你这话,倒有些意思。”
洁白的手指不紧不慢地叩着漆光明净的桌面,发出轻微的声响。
满堂灯火辉煌,落在她眼中,却是一片寂冷:“后悔?后悔又有何用?难道单凭一点悔意,便能动摇山河,扭转乾坤了吗?”
王宣顿时黑了脸,深吸了口气,冷冷道:“你”
景澜却抬了抬手,道:“庆奉十六年,曾显赫一时的玄门七姓,经天师府叛乱一事后,不过八年,仅剩四姓存世。
在这八年间,七姓族人相继亡故,每隔几日便有人披孝抬棺出葬,时人称这七族所居的岁关巷为断命巷,传言这巷中道路暗通阴间,所以发丧频繁,巷中纸钱终年不绝,哀声哭号不断。”
她垂眸把玩着一枚同心结,漫不经心道:“不过是坊间谣传罢了,这七族人莫名亡故,皆源于一道阴毒之极的血咒。
这道咒,凡是中咒之人,右臂渐生出一道黑色细纹,随着时日增长,慢慢扩及整条手臂,最后皮绽肉烂,脓血横流,终日被疼痛折磨,直至身陨人亡。”
王宣神色微变,右手不自觉动了动。
景澜将同心结捏在手心中,指缝间泄出一点明艳的红,悠然道:“起初他们还以为这是病症,请医问药皆是无果,等到死人的时候才明白过来,这是咒术所致,寻常药石如何能医?而那时先帝在世,因天师府一事,严下禁令,不许玄门中人擅离京师,违令者视作逆谋犯上。
就这样,七姓虽取代天师府统领道门,却是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族人一个个死去”
王宣蓦然喝道:“住口!”
景澜唇角上翘,将同心结收进袖中:“既然已经踏上这条路,有些话不必再说了。
你要知道,多的是人等着,等着你摔下来的那天。”
厅中华灯璀璨,碎光星点般落在两人衣袍上。
景澜微扬起头,光自鼻梁而下,更显肤白如雪,唇若含丹,清冷眼眸中映出点点金芒。
她施施然离座,向厅外而去。
从王宣面前走过时脚步微顿,轻声道:“师弟,居安思危,你可要当心啊。”
“你入司天台不过三载,”
王宣口气冰冷,讥讽般道:“难道便能安坐此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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