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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气个半死，难以平静地发泄：&ldo;她都被黑半年了，我们节目买点黑热搜算什么，还不是她的流量？！
&rdo;
有新来的小声反驳：&ldo;但节目组反过来用黑她制造热点确实不太对吧，她是相信我们才上节目的，结果被反咬……&rdo;
&ldo;现在知道放屁了？！
过提案的时候怎么不说？&rdo;
制片烦躁地摔了手机：&ldo;提案是方行给的吧，通知她写一千字道歉发过去，然后立刻让她给我滚蛋！
&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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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宁跟着纪时衍走出酒店，本以为出去二人就直接上车了，毕竟艺人不方便在室外逗留。
哪想到他一直带着她走了十来分钟都没歇脚，完全是不准备上车就随处走走的架势。
她压了压帽檐，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口罩戴上，发现另一个口袋里也有，递了一个给他。
纪时衍看了她一会：&ldo;没什么想说的？&rdo;
她没太明白他的意思，望过去两秒，眼睫压了压，声音在夜风里显得很轻：&ldo;嗯……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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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没指这个。
&rdo;
纪宁知道他在说刚才的事情，心里似乎有很多种想法和感慨，但开口前的那一瞬忽然觉得空泛，就像以前一样：&ldo;习惯了。
&rdo;
习惯什么都没做却要背锅，为了别人的前程别人的热度；习惯一言一行被放大寻找纰漏，而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习惯无心之举被冠以意义再恶意引导，张了嘴，却不能够发声。
艺人赚的一部分钱就是挨骂的，她在入圈前就做好了准备，却未成想自己面对的是这样浩大而无理的网络暴力，似乎只是因为她叫纪宁，所以做了的事是她不对，没做的也是她不对。
纪时衍在街边的长椅上坐下。
她觉得有点儿恍惚，割裂感与现实重叠：&ldo;你就坐这吗？&rdo;
一直没什么表情的男人忽然笑了，&ldo;不然我坐灯上？&rdo;
这一瞬间，就在极其普通的人行道旁，没有摄像机也没有镁光灯，他的影像第一次有了真实感，似乎她上前的每一步都是真实的靠近。
男人抬了抬头，没什么情绪地眯眼看远处树影：&ldo;我以前也经历过。
&rdo;
他说，&ldo;争议、质疑、无休止的杜撰。
比起真相，偏见注定跑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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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他才16岁，一夜成名的代价是光鲜而残忍的，现象级般的偶像诞生的背后，势必要迎接更多汹涌污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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