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他的脾性,什么时候需要指望着她来找到一张藏着敛着的小纸条呢?
如果她没有发现这张纸,而是直接丢到火里烧成灰呢?
大概也就是那天谢沛对她说话的语气一样,明明欲言又止,但都知道是说出来就会一发不可收拾的事,所以直接燃烬到变成一吹就散的灰堆就好,什么都不要剩下。
没发现或许就意味着他们永远不需要再说些什么了。
他会顾虑她,会离开,不会为难她,不会来找她,那天就是他们这辈子见的最后一面。
可是。
她发现了。
何故要她来选……
她绝不可能选他。
需要让他知道吗?
她没法和任何人说起这件事,要说……也只能和他说了。
……
玉伶还是在一个无人的午后拨打了那串号码。
她许是在自欺欺人。
说什么只是想同谢沛好好道别,上次那么匆匆的一面什么都没说实在是太过仓促。
有那么些时候,玉伶清楚地认为她是真的想要再次听他的声音,想听他说起过往,想听他说一切都好。
也许这样,她的心就安静了。
等待电话接通时间里,玉伶一直按住自己的胸口。
她似是在做一件绝对不能被发现的事情,还生怕电话能把自己“砰砰”
的心跳声一同传了过去。
可是好像等了好久好久,久到玉伶想着电话若是自动挂了她就再也不会打了的地步。
也就在玉伶这样想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囡囡?”
电话那头的谢沛试着这样叫她。
玉伶即刻把她手里的电话线绞成了好几个圈,还想直接把电话就这样挂了。
甚至她连一句“不要这样叫我”
都说不出来。
卡壳半天,直到谢沛自己改了称呼,转而又试着唤她:“……伶子?”
“你在听吗?”
玉伶这才喘过一口气,就算这个称呼仍然有些过于亲昵,但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于是闷闷地应了一声:
“嗯,在听。”
玉伶早就在打电话前把想说的话预了好几遍,就和她在学校里要去讲台上发表见解的时候一样,总得练到能像是说绕口令的地步才有底气。
可就当玉伶一鼓作气准备说话的时候,那边的谢沛对她道:
“有什么事吗?我现在在忙,也不在锦锡。”
玉伶捂在胸口的手渐渐垂下,原本绞着电话线的手指也松开了。
怏怏回道:“哦,那你忙,我挂了。”
“我下周回去,要不要出来吃个饭,伶子喜欢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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