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桔酒,这是长安没有的酒。
他在叁年前才有幸从云芜绿的手中得到过一坛。
官兵见他呆楞模样,想来也不是什么州府来的探子,便将问云芜绿的问题又道了一遍。
“你做的什么营生?”
“商人。”
越秋白态度恭敬地回。
“贩的何物?”
越秋白看向云芜绿,只见她低头把玩着他送予她的玉牌,他心中便有了底。
“玉石。”
官兵颔首,越秋白微松了一口气。
“何时成的亲?”
越秋白又望向云芜绿,她仍旧是垂首,他想到适才她同自己说的话,便开口道:“叁年前。”
“什么日子?”
越秋白微讶,这阎王底下的小鬼如此难缠,竟这般刨根问底,但愿他未会错她的意。
“大雪之后,十一月十六。”
那日,他在她店中缉拿当时的凉州主簿,也砸坏了她不少桌椅。
他事后送了五锭白银赔罪,她笑着送上一坛金桔酒。
那日是他们的初见,他记住了她,也记住了那坛他日后喝了许久的金桔酒。
“嗯,没事了,你们走吧。”
“多谢官爷。”
云芜绿敛衽。
她笑吟吟地拽住越秋白的手腕,往远处走。
待离了官兵的视线,她这才松开手,独自疾步走着。
越秋白遂在后头跟着。
走过一条街,云芜绿脚步一顿,回过身问:“不是说我不识好歹么,跟着我作甚?”
越秋白垂首立于夏风之中,暖阳当空,他却有清肃萧索之意。
“在武威城外,你明明可以一走了之,却带着我再入城中。
刚才,你也可以袖手旁观,但你还是选择出手相救。
我欠你的不只是两条命,我想为你做事,直到我还清你的恩情为止。”
云芜绿看向他,眸子中干干净净。
报救命之恩,目的倒是纯粹。
她还曾想过以此相挟,他却主动提了。
“行啊,不过他日你若是觉得报完恩情,须知会我一声。”
“好。”
他向她伸来手,她出手握住。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她温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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