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篡面色一沉,想要捏住他的嘴,却看见他唇上伤口才刚结了痂,可怜巴巴的模样。
罢了。
这蠢货生着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还是不跟他计较,等他醒了再说。
萧篡别过头去,张了张口:“跳——”
他想喊“跳过”
,跳到明日,跳到后日,最好跳到燕枝清醒过来,不会再说胡话的时候。
可是——
他又怕跳到明日,燕枝直接病死了。
到那时候,读档也来不及。
萧篡沉默片刻,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他转回头,从宫人手里接过茶杯,自己先抿了一口温水,然后哺给燕枝。
一晚上梦话没停,也不知道费了多少口水。
还是喝点好。
这个晚上,太极殿上上下下,忙得人仰马翻。
几个太医提着药箱,守在廊下,随时等候传召。
宫人进进出出,时刻送来干净的热水巾子,还有吃食。
萧篡抱着燕枝,同他说话,给他擦脸,喂他温水。
最后估摸着汤药的效力过去了,萧篡便再次将众人支开,用嘴对嘴的老办法,把自己的药片和药水哺给他。
到底还是他的药管用。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燕枝终于不再发热,也不再说梦话,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太医为他诊过脉,也说既然烧已经退了,应当就是熬过来了,没事了。
萧篡瞧了他们一眼,懒得理会,只是摆了摆手,让他们都下去。
这群庸医,就会说这些套话。
众人如潮水一般,乌泱泱地来,又乌泱泱地走。
萧篡一夜未睡,放下榻前帷帐,隔断窗外天光。
帐中昏昏沉沉,燕枝仍旧背对着他,躲在角落里。
萧篡思索片刻,最后贴上前去,从身后抱住燕枝,有意放轻了动作,把他整个儿拢进怀里。
燕枝想藏在犄角旮旯里,萧篡也随他去了。
偌大一张床榻,他们两个男子躺在上边,愣是只占了一个小角落。
想他二人相处,从来都是萧篡霸道强势,把燕枝抓过来,给燕枝摆好姿势,让他搂着自己,挨着自己。
可是现在……
萧篡闭上眼睛,胸膛贴着燕枝的脊背,自嘲似的,低低地嗤了一声,胸膛震动。
——萧篡啊萧篡,你也有今日。
*
睡眠对于萧篡来说,不过是补充体力,维持生命的一种事情。
他抱着燕枝,睡了两个时辰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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