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打开门让她进屋后,看着吴仁义和琼仙一起双双对对地吃汤圆,她的瞳孔一缩,瘦骨嶙峋的身体一晃,似乎有些站不稳就要跌倒的样子。
见到这位活鬼似的病妻又找上门来了,吴仁义坐在餐桌旁并不起身。
他把手里的汤勺扔回碗里,十分不耐烦地皱了皱眉道:“你怎么又来了?身体不好就不要到处乱跑,在家里安心养病不行吗?”
瞟了琼仙一眼后,吴太太一瞬不瞬地盯着吴仁义问:“我听说你又多订了一张船票,是准备要带谁走呢?这个女人吗?”
这回吴仁义连骗她都懒得骗了,反正明天他就要出发去上海了,对这位病妻也不必费事继续敷衍了。
“是啊,我要带琼仙一起走,因为她怀了我的孩子。
不像你,二十多年了连一男半女都生不出来。
你说你算什么女人啊!”
吴太太的身体又摇晃了一下,她僵着一张脸,声音嘶哑地问:“我知道你早就嫌弃我了,只不过直到今天你才明明白白地说出来。
吴仁义,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带我去香港,你之前说的那些话只是在骗我的。
是吧?”
“是啊,当时我还有耐心敷衍你,但是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
段锦儿,夫妻一场我原本不想把话说得这么绝的,可你非要问,我也就不得不说了。
从此以后,咱俩桥归桥路归路,不再有任何关系。
你愿意再嫁随便,我想再娶也不关你的事。”
吴太太惨淡一笑:“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嫁谁呀?你倒是蛮可以再娶一个美娇娘,譬如这位琼仙姑娘。
你多大了?”
琼仙怯怯地回答:“我……今年十六。”
“十六岁。”
吴太太无限怅惘无限凄凉地一声长叹,“吴仁义,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也是十六岁。
那天是你头一回来我家,我正好在门口荡秋千,穿着一件水红色的衫子。
你当时一见了我连路都走不动了,停下来看得两眼发直。
还记得吗?”
吴仁义再次不耐烦地皱眉道:“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你就别翻来覆去地说了。
就你现在这副活鬼似的病容,还老提自己当年如何貌美如花有意思吗?那可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往事不堪回首。”
“是啊,往事不堪回首。
当年那个长跪不起求我点头答应嫁他为妻的小徒弟,如何变成了有财有势的大老板,看不上我这个又老又病的原配了。
吴仁义,你这个负心薄幸没有心肝的男人。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放着那么多师兄弟不挑,唯独挑中了你这个白眼狼。”
吴仁义无所谓地一耸肩:“你骂够了没有?我碗里的汤圆都要凉了,可没空再继续听你开骂。
来人啊,请太太回家吧。”
两个保镖听令上前,作了一个手势示意吴太太离去。
她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笔直地走向门口。
走了几步后,却又重新转过身看着吴仁义说:“吴仁义,既然你我今日恩断义绝,当年你给我的订情信物我也就没必须继续留着。
那个银手镯还是你花了半年月饷买的,我今天就还给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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