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把柄,必须得是好朋友!”
邵他听了忍不住笑了一下,吐槽道:“你在我面前哭,又不是第一次。”
“倒也是……”
上一次或者说第一次,是在他家阳台看他发病的时候,“所以说,你的第一次呢?”
“嗯?”
“都成为你的好朋友了,我要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你让人主动接触到你的恐惧和不安。
都已经现在这样了,你还是没哭,是天生没眼泪,还是我不值得你信任?”
世界上最难撕破的,是人的孤独。
外人难从外头走进去,自己难从里头走出来。
总得有人往前一步,也得有人拉一把。
倪安曾告诉自己,既然有能力,那就要永远做那个首先伸出手拉人一把的人,这样才能在里头的人往前走的时候,及时抓住把他拉出来的机会。
就像现在一样,他用一通电话打开了机会的大门,那她就要趁热打铁把他的眼泪逼出来。
“我只是……错过了想哭的点。”
邵他闭了闭眼,陷入一片更深的黑暗,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明显能让人感觉到背后的隐忍。
“真的吗?”
倪安看不见他的表情,猛地起身坐正,说起了往事:“可十年前,我和叔叔,都做不到欸!”
她的声音融进风里,表面的柔和,在此刻都掩盖不了话里头的暴击。
邵他不太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却又能隐约感觉得到。
他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倪安,却不敢问。
倪安笑了笑,回道:“十年前,你和我爸妈被送进同一家医院抢救,叔叔和我两个人在手术室门外,待了两天。
我俩的眼泪就像黄河决了堤一样,我哭他安慰我,但是一看见我的眼泪他也跟着哭,我见他哭就哭得更大声了。
真的能错过想哭的点吗?生死面前,想哭怎么可能是点,从生死未卜开始,到转危为安才会结束,那是由点到点拉成的时间线。
你只是在忍着而已,以为忍忍就会过去而已。
但相信我,叔叔没康复之前,不对,在没忘记之前,都不会过去的。
所以,想哭就哭吧,你得习惯这样的悲伤,才不至于在以后憋不住的时候,一蹶不振。”
她的话像锤子一样,一下又一下,重重地落在邵他的心上。
心底的伪装,就这样被一点一点地击碎:“这就是你刚刚哭那么凶的原因吗?”
“嗯。”
倪安点了点头,“我没有早点认出他来,那个在我最难的时候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人,在我最迷茫的时候告诉我可以选择的人。
你说,此时此刻,是你更加害怕,还是我?”
她红着眼看向邵他,声音再一次变得哽咽。
邵他回答不上来,但憋了一晚上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他低着头,将自己的脸埋进自己的掌心里,然后任由泪水将指缝填满,渗透,最后滴落。
倪安看他的样子,伸手将自己被吹散的额发别到耳后,抬头看着远方笑了笑,把喉咙里的酸楚咽了回去。
风把人的头发吹乱,像记忆一样轰然散开,又悄然落下。
在人的眼泪中吹得越来越喧嚣,继续吹乱着这个世界。
她伸手从他肩上的包里翻了包纸巾出来,抽了两张纸,塞进了他的手心,然后学着他刚刚的样子,摸了摸他的头。
她望着远处看不到尽头的黑,暗自感叹道,残忍了点,但总算像个正常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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