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连京不知在客厅窸窸窣窣干什么,等他洗漱完进来时已经午夜了,我关了灯却不想睡,一直刷手机。
光亮照着墙壁,瓦连京睡不着,在那头辗转反侧,不时啧啧两声,又发出叹息,我权当没听见,只背对着他玩我的。
直到一点钟,我手机忘了关静音,来消息一阵狂响,他才猛地翻起来,啪一声把灯打开。
&ldo;你到底睡不睡?&rdo;
我头也不抬,眯着眼睛一个劲刷:&ldo;我睡不着。
&rdo;
&ldo;我明天六点要上工,&rdo;他没好气地说,&ldo;你又在发什么神经?&rdo;
&ldo;我怎么了我?&rdo;我莫名其妙被他凶,本来就窝了一肚子气,也火了,&ldo;你说话能不能好听点?&rdo;
他立刻骂了一句&ldo;操|你的&rdo;,我一骨碌爬起来把手机往地上一摔,大步冲出房间,砰一声甩上门,门框震得嗡嗡作响。
&ldo;神经病。
&rdo;我隐约听到他在门里骂道。
我坐在沙发上喘气,心跳奇快,烦得要命‐‐这就是睡一张床的坏处,一吵架不是你睡沙发就是我睡沙发‐‐这下好了,手机摔了,枕头也没拿出来,身上就穿了条裤衩,要怎么睡。
我干脆不睡了,坐在那儿发呆想事情,想今晚的事,想瓦连京的事,想过去的,想未来的。
我开始想我跟他怎么相识,怎么绑上关系,怎么睡到一张床,又是怎么要分房睡的。
想来想去,发现只有一个&ldo;莫名堂&rdo;可以概述。
我俩八竿子打不着边,他是汽修工,我是被迫来上学的留学生,所有事都是机缘巧合,所有事都没有深思熟虑。
我突然间很不确定,应该说我突然发现我很不确定‐‐我说服不了自己他同我一样。
回想这几个月,我与瓦连京其实就是在过日子而已,每天处理的问题全是今天吃什么,几点睡觉这种问题,说是室友租客也没人怀疑,除了多了项夜间活动。
然而床上说的话做的事,并不能太过当真,这算是我长这么大学会的为数不多的人生道理之一。
我想我在这段关系中,一直在追求浪漫,一直在追求特殊,无非是想寻得一点稳定,一点自信,然而那位索菲亚、他的那位索尼亚,能在婚礼第二周与他私奔,能背叛所有人,这样绝无仅有,这样出人意料,这样洋洋自得地将我隐秘的愿望占为己有。
我从来没有问过他过去的感情经历,毕竟为这种事吃飞醋确实没意思,可当下又实在不能避免‐‐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摸不清他的心罢了。
我认识他不过一百多天,哪里清楚他前头八千多个日日夜夜都在哪里、在干什么。
也归不到我管。
我想着想着便睡着了,夜里被一声响雷惊醒,睁开眼时恰一道闪电划过,亮得我登时心如擂鼓,卜卜直跳。
我心道,坏了,忘记今晚上天气预报说要下暴雨了。
这下完全睡不着不说,连个盖一盖遮一遮的东西也没有,那雷响一声,我心就猛跳一下,简直胆战心惊,如坐针毡。
在沙发上扭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我翻身起来,屋子里很静,走在地板上会发出响声;我蹑手蹑脚走到房间门口,心情忐忑地按下把手,他没有锁门。
门吱呀开了,瓦连京没有拉窗帘,窗子外头的路灯透过玻璃上的雨水照进来,映得他脖子跟胸膛很斑驳,我脑子迷糊,踌躇两下,在自己那侧悄悄躺下。
他睡得熟,这么大的雷声都吵不醒,脑袋歪在枕头上,胸腔规律起伏。
此时又轰隆隆一声,我不禁往他那头靠,跟他贴在一起;他人高马大,身子一直火热,刚好给我暖暖脚。
我一边把脚贴到他腿上去,一边在心里骂他,要不是他非要跟我吵架,我哪里用得着去客厅挨半夜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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