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我搞得左摇右晃，骂道：&ldo;你又发什么神经?&rdo;语气却平实，再无忿然。
我说：&ldo;我如果被遣返回去了，怎么办?&rdo;
他不吭声，帕子擦着车窗，好半天才说：&ldo;……能怎么办?难不成我还要跟移民局抢人?&rdo;随后胳膊肘顶我：&ldo;滚开滚开，净碍事。
&rdo;
我松开他，趴在车窗上死乞白赖地问：&ldo;你会跟我一起走吗?&rdo;
他砰得把车门一关：&ldo;跟你走干什么?我又不会中文。
&rdo;
&ldo;我们去别的地方，&rdo;我凑过去说，有些激动，&ldo;我们去美国，去欧洲，去不下雪的地方，冬天不比夏天长‐‐&rdo;
&ldo;纽约巴黎也会下雪。
&rdo;
&ldo;那我们去洛杉矶!去迈阿密!&rdo;我叫起来，&ldo;我们在海边租房子，你可以一年四季光膀子;我们会有阳台，草地，看得见风景的房间……冬天我们仍旧可以回俄罗斯看雪，如果我还能入境的话‐‐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能结‐‐&rdo;
&ldo;伊万，&rdo;他猝然打断我，&ldo;换衣服。
该去接你朋友了。
&rdo;
我戛然而止，后半句话呛在喉咙。
我想这些话对他而言过于突兀了，毕竟我才醒来不久，与他在一块儿也不过半个月;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十分想说那些话，它们在我脑中盘旋已久，起先只是模糊的爱意，但倏地成长为强烈的渴望，我隐隐感到这也正是一种希望。
我跟着他上了车，一路无话，气氛颇为滞重。
等到了机场后，瓦连京才率先开口：&ldo;正好，他们航班刚落地。
&rdo;
我点头回应，与他一起坐在大厅等。
晁劲函那人动作从来都慢，左等右等不见人出来，瓦连京简直坐立不安，指头不断相搓，他一犯烟瘾就这样，只是不知究竟因为磨叽的晁劲函，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正出神想着，忽然背后有人大喊：&ldo;‐‐蒋奇莞!&rdo;
我登时喜形于色，从座位上跳起来，然而等我转过背去，没见到晁劲函的影子，却是一个头发火红，挂了一身链子的人挥着手。
不等我反应过来，那人将箱子一甩，大步上前，二话不说紧搂上来，整个人几乎挂在我身上，同时语无伦次喊着：&ldo;你这傻|逼怎么屁也不放一个就来莫斯科了?!&rdo;后又放开我，认真端详：&ldo;晁老憨说你脑子出问题了，还记得我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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