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do;
马蹄声起,边仓快马离开了主帐,随即来到军营旁,点了两个小分队,就向着西马凉的别崖坡而去。
月凉如水,空气里越发冷寂。
很多时候,改变历史的,就是那么一句小小的谎言,说的人没有在意,听的人也没往心里去。
那些小事在诸多惊天动地的事情面前好像是扔进大河里的一粒泥沙,没有人会去注意。
可是在无人理会的角落里,那粒小小的泥沙却神迹般的流进了阻挡洪水前行的闸门之中,成为了压垮闸门的最后一根稻糙,于是,门户被毁,洪水滔天而来,人们面对灾难惊慌失措,大骂天道不公,却不知道,灾难,正是从自己的手中生根发芽的。
边仓不知道,那一晚,阿精并没有亲自点选人马护送赵嵩,他被燕洵遇刺的事情惊慌了手脚,慌乱中将这个不起眼的任务交给了自己的部下。
他的部下是一名武夫,武艺超群,耍的动二百斤的大刀,这个身手了得的汉子深以为阿精护卫长将这个不起眼的任务交给自己,是侮辱了自己的能力,所以他大手一挥,高呼道:谁爱去谁去吧!
于是,那些半生被压迫的,家人惨死在帝国屠刀之下的,和大夏皇朝仇深似海的战士们,争先恐后的争夺起这个任务来。
最后,十个呼声最高、态度最坚决、眼神最顽强的战士得此殊荣,担任起了这个伟大的任务。
一路护送赵嵩和赵淳儿回到真煌帝都。
很多时候,我们不得不感叹于历史的偶然性,我们假设的想,若是当日阿精护卫长没有随便将此事委派给这样一个武夫,而是交给一个处事妥当的文官,或者若是这个武夫没有全民征集一样的挑选这批送人的武士,哪怕是随便指派一个小队,再或者若是羽姑娘能够多问一句,边仓能够认真的回答一句,事情的结果也许就绝对不会是今天这样。
但是,我们又不得不感叹于历史的必然性。
当时燕洵受伤,阿精作为燕洵的贴身安全护卫长自然责任难脱,他根本没有心思去处理这样的繁琐事宜。
而他的部下,全部都是保护燕洵安全的强悍武士,脑子好用的本就不多。
而乌道崖的突然到来,更让羽姑娘和边仓失去了原本的警惕。
于是,一个不可避免的结果在西南大地上缓缓的生了根,历史从这一刻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好像是一条大河陡然拐了一个弯,就此走向了另外一个走向。
很多本该牵起的双手,很多本该并列起的双肩,很多本该结起的秀发,就此失去了相伴的机会和理由。
直到很久之后,岁月呼啸,年华流水,沧桑的双眼再一次四目相对,他们才深刻的体会到了&ldo;世事弄人&rdo;这四个字的深刻含义。
&ldo;少主,&rdo;乌道崖缓缓走上山坡,一身青色披风,眉目疏朗,鬓角如霜,脚步仍旧十分沉稳,声音微微有些沙哑的说道:&ldo;这里风大,回帐篷里等吧。
&rdo;
&ldo;不用,&rdo;一个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好像是冷风吹过林子,带着那么浓厚的疲累和沉重。
天气不算冷,可是燕洵还是穿了一身白色皮毛的大裘,白貂的尾巴簇拥在他的脖颈上,越发显得面孔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他靠在一张担架改成的躺椅上,腿上还盖着厚厚的白色缎被,轻声的叹气:&ldo;让我好好吹一吹燕北的风,已经很多年了。
&rdo;
他的话没有说完,可是乌道崖却知道他这句很多年是指的什么。
乌先生点了点头,附和道:&ldo;是啊,很多年了。
&rdo;
燕洵突然低声笑道:&ldo;当初在帝都的时候,我总是跟阿楚说,燕北的风是甜的,因为有回回山上雪莲花的味道。
可是现在,我却闻不到了,她若是来了,一定会怪我骗她。
&rdo;
睿智的大同军师低沉的叹息:&ldo;少主记忆中的风是甜的,可是现在的燕北,已经不是少主记忆中的燕北了。
&rdo;
&ldo;是啊,曾经的人都不在了。
&rdo;燕洵目光深沉,望着前方大片浓墨般的黑暗,冷风从遥远的驿道吹来,吹乱了燕洵额前的黑发。
&ldo;我记得,离开燕北那年,我才只有九岁,那时候帝都下令,各地方的镇守藩王都要向京中送质子,可是藩王们无一响应,景王爷更是公开反驳皇帝的政令。
有一天,皇帝派人给父亲送来了一封信,父亲看完之后沉默了很久,然后跟我们兄弟几个说:&lso;你们几个当中,谁想去帝都,只去一年,回来之后,就是我们燕北的世子。
&rso;我们没人想去,也没人想当世子,大哥那时年长,已经懂事,就问父亲,&lso;父亲和皇帝不是兄弟吗?为什么皇帝还要防范你?&rso;父亲沉默了许久,才沉声说道:&lso;正是因为是兄弟,我若是不拥护他,谁来拥护他?&rso;那一天,我就决定要去帝都了,他是我的父亲,我不拥护他,谁来拥护他?&rdo;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若浏览器显示没有新章节了,请尝试点击右上角↗️或右下角↘️的菜单,退出阅读模式即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