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听?她有?了?回应,女人很?惊喜,但随即又因为她这问题露出复杂神色。
那神色让她觉得,她们之间似乎有?一条看不见的绳索。
她看看女人无名指上的婚戒,猜测一番她的年纪,缓慢又含糊地问她:“你是,姐姐?”
但是接着,更?紧要、更?致命的问题来了?:
“……我,是谁?”
这想法一出现,头便剧烈地疼痛起来。
疼痛提醒她伤口存在,让她的神情瞬间扭曲。
女人也立刻焦急:“很?疼吗?我去叫医生来!
……”
……
意识回归的第一日,照了?镜子。
镜中人头部做了?手术,脸乌青鼓胀。
头发为了?方便护理剪得奇形怪状,伤口缝合处秃着,好像一条多足的怪虫,从额角直爬入她脑际。
她做什么,镜中的怪人也跟着做。
女人告诉她,那就是她自己?。
她却只觉陌生,无论?是对这具充满破绽、与?正常人完全不同的丑陋躯壳,还是眼下这个干净到令人作?呕的环境,甚至是这间被她大脑定?义为“自己?”
的空房间……
都不是她熟悉的。
她像一只孤雏,却连遗弃她的是谁都不知道。
可是除了?不安、狂躁和疼痛之外,她还有?另一种体会:
对于眼前陌生的一切,她都心存好奇。
好像白昼初临时的朝露。
这个庞大、精细又繁杂的世界倒映在露水中,也倒映进她眼眸。
找回自我几日后,医生说她可以接受高压氧治疗。
然而一进去,她只觉焦灼难耐。
身体中好像有?只满身火焰的野兽,令她躁狂地拔掉面罩,喊叫,呼救,歇斯底里……
无奈之下,医生护士同她一起进入舱内,陪着她、安抚她,还对她使用镇静药物。
第三次治疗,已经可以自己?戴面罩。
途中她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温柔女声。
她一听?到就落泪了?,但其?实并不觉得开心或伤心。
“你出生在雨天……本来想就叫‘时雨''。
家乡茶,有?感情。
后来又想茶虽然好,但性寒凉,入口苦。
又不想你这样。
倒是你爸爸灵光一现,想起胎教时给你播的那些唐诗……然后就起了?现在这名字——”
时知雨。
原来如此,空房间的主人,她自己?,名叫“时知雨”
。
第五次治疗,想起在田野间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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