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跪在卢管家面前哭诉着,方才那番话都是事先和老李提前对好的一套说辞,只可惜老李没能撑到事成之后,如今只剩下他一人死撑着,而面前这个看似忠厚实则狠毒的老管家是否会相信他这番说辞也不一定。
他怕被人看穿他的心虚,于是颔首低眉的看着地上,哪怕是答话也不敢正眼与之对视。
卢管家背着手来回踱步,时而拈须思忖,时而频频叹息,像是在揣摩着什么。
他走向屏风后的床帐,似乎是在找解药。
老刘心想终于有救了,眼巴巴地望着屏风后头的影子,烛光将那身影倒映在素色屏风上,借着影子,他看见卢管家伸手在枕下探物。
他那略显沧桑声音好似咯了痰,幽幽地响起:「我这儿有两份解药,你和另一人所服用的毒不同,这两份解药只有一种能解你的毒,而如果你服用了另一种,则不仅不能解毒,反而会加重毒性。
」
老刘细细听着,不知他这话是何意?直接给他那份能解他体内毒的解药不就好了么?
卢管家既然说出这番话来,定然是不愿意给他解毒了,他从屏风后走来,抛给他两瓶小药酒,说:「这两瓶小药酒一个是解断肠草毒,一个是解无骨花毒,可是老夫年纪大了,头脑不灵光,记不得你中的到底是哪一种毒了,你自己拿去试试吧?能不能解了毒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
他拢紧肩上的衣袍,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摆手示意老刘退下。
心灰意冷的老刘从他的厢房里出来后,神情恍惚地走在后院的长廊上,他和老李的解药都在手,可老李已死,而他也走在死亡的边缘上。
能否活下来就只能靠运气了。
他打开其中一瓶药酒的塞子,两眼一闭,闷声灌下去,许是喝得太急,不慎呛着了。
老刘忍不住咳嗽两声,觉得喉咙被药酒灼烧得,犹如烈酒过喉那种火辣辣的感觉。
他快步朝后院的水井走去,喉咙又苦又涩,嗓子沙哑得喊不出声儿。
来到水井旁,他捧起一瓢井水往嘴里猛灌,越喝越渴,体内从肺腑至丹田犹如干旱已久的稻田,无论灌多少水都无法缓解。
「好渴,好渴~」
老刘一瓢一瓢地喝着,后来索性搬起木桶仰头大喝起来。
他感觉自己的肚子越来越涨,可即便喝下那么多的水,他还是觉着干渴难耐,甚至眼前出现了幻象。
他仿佛看见了老李站在水井上方对他招手,那缥缈的身影对他说:「我这儿有解药,随我来拿呀~」
精神恍惚的老刘双眼呆愣涣散,他爬上井口边缘,对着井底小声喊道:「解药在哪儿?下面吗?」
他俯身一跃,一头栽进了水井里边,扑腾两下便没了动静。
翌日清晨,天刚蒙亮,盯着睡眼的后房婢女打着哈欠,提着木桶来水井旁打水。
刚把木桶扔进去,就听见咕咚一声,她纳闷了,这声音不像木桶拍击水面那般清脆,她以为井里掉进去了什么东西,便探身往井底一瞧。
这一瞧可把她吓坏了,老刘的尸体侧浮在井水中,方才落下的木桶好巧不巧地砸中了他的颅顶,砸出一个破口,暗红色的淤血从颅顶的窟窿里冒出来,如倾墨入水,于刹那间晕开。
婢女的喊叫声惊动了府里的其他人,卢管家预感到有事发生,来不及着好衣裳,披上外衣,靸着端履,急匆匆地赶来。
那婢女被吓晕在水井旁,卢管家忙不迭地上前查看,发现了老刘的尸体,他愕然一惊,暗骂一句:「好死不死,非要死在这儿,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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