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夫人语间带着轻蔑,“乌首能霸占东境沿岸多年,靠的就是多年以来的海上功夫。
延东军海上行军拖沓,我倒要看祝梁敢不敢。”
“我上岸时曾遇到过一名叫刘能的对守,就是要对我严刑拷打那位。
我看渡口处停着几百艘舰船,他手下不过也就千余人。
乌首舰船数量惊人,但恐怕尚有余力与延东军一博的军士,如今已所剩无多了。
恐怕乌首外强中干,已是强弩之末了。”
乌首境遇被闻雪朝一语道破,乌夫人皱起了眉头。
此话倒是不假,乌首虽常年混迹海上,不缺金银财宝,但从未与朝廷军队起过正面冲突。
几十年前朝廷曾几次派军队南下,但双方打的都是游击战。
乌首以海岛作为驻地,在与朝廷军周旋之间略占上风,故而朝廷军队对乌首久久奈何不得。
但这一次却不同,五年前延东军南下,乌夫人收到闻仕珍消息,率手下避退海上。
双方不正面迎战,自然过了两年相安无事的日子。
但自去年伊始,延东军打仗的路数便陡然变了,由那五皇子率领的西翼军战术刁钻,屡屡对乌首驻岛发起奇袭,大半年来收复了许多海岛,乌首也因此遭受重创,损失惨烈。
若是朝廷大幅增兵,加上祝梁领军,乌首恐怕并无多少胜算。
“我若将那五皇子放走,和放虎归山有何区别?若大芙撕毁今日约定,在我放人后又派军来袭,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乌夫人吸了一口水烟,似笑非笑地看着闻雪朝。
闻雪朝微微一笑:“皇上派大臣前来,是来同夫人谈判。
而玓儿独自一人前来,便是来给母亲送筹码的。”
他推开桌前的碗,拾起一只筷子,蘸了蘸茶水,便在案上比划起来。
“皇帝年迈,不知还有几年好活。
此次延东军南下剿灭乌首,便是他下的命令。
五年前延东军南下,父亲提前通知乌首避战,无非是为了保住闻府在东境的商线。
与外族私通乃是诛杀九族的大罪,若朝廷此次真的增兵来袭,父亲为避免乌首战败后走私一事暴露,必然会彻底斩断与乌首的往来,将闻家摘得干干净净。”
“父亲想弃卒保车,可我不愿。”
闻雪朝继续说,“五殿下便是我给自己找的后路。”
“若夫人让我把五殿下带回去,我便可说服朝廷与乌首休战。
乌首常驻海上,背靠东境,便可继续走海路经商。
不过不是与闻家,母亲大可与闻家切段往来,仅与玓儿一人谋划即可。”
“父亲年老,离致仕不过几年而已。
我如今已是三品京臣,储君即位后,便是闻家新的主子。
今后这条商线便不再是闻家的商线,而是我与母亲的金银山。”
闻雪朝放下筷子。
乌夫人靠在窗前,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儿子。
她二十年前与闻仕珍勾结到一起,不过是你情我愿的利益往来罢了。
闻仕珍做事不择手段,她自己亦不是什么好人。
两人背着闻府正妻暗中往来,待东境海路打通,她便南下东海,与闻仕珍一拍两散,从此形同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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