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成了一摊稀泥,何凤吆喝道:&ldo;大伙停住吧。
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他既然不要鼻子了,还留它何用?割掉半拉做个记号,让他也好长点儿记性!
&rdo;
一呼百应。
何凤手持一把篾刀,手起刀落,削下了何顺的半个鼻子,又把他结结实实地捆了。
翌日一大早,何凤就领着人游开了他的街,恩公河沿岸十八村,无人不晓,无人不知。
何凤从此声誉鹊起,名声大振。
加上她冰清玉洁,洁身自好,年轻轻的守寡多年,背上没落一点儿黑星儿。
就连那些长舌妇,爱嚼舌头根的人,也对她敬重有加。
不仅村里的娘儿们围着她转,连爷们儿有苦水也都朝她倒。
凡是能帮忙出力的,她从不推辞。
后来,民心所向之下,她自然就成了莲花村的几任村长。
第112节:卷十水灾(1)
48.公元20世纪70年代末
水灾
紧靠莲花村的恩公河,波光粼粼,潺潺东去,转眼流走了十几个岁月。
到了这年七月,上游连降的倾盆暴雨,使恩公河水位暴涨,随之在莲花村段决堤。
汹涌的洪水腾空而起,奔向&ldo;锅底&rdo;,毫无提防的莲花村,遂成泽国。
房屋全被冲塌,梁檩、门窗、桌椅、瓢盆,打着旋儿就漂没了。
大小牲畜、家禽无一幸存。
开始时牲畜都仗着生存的本能,在水里拼命挣扎打转。
然而挣扎几回合后,有的便被洪水呛死顺流而下,有的被洪水撑破肚子,随着&ldo;砰&rdo;的一响,五脏六腑崩裂而出,发散着令人窒息的恶臭。
大部分村民,还在睡梦中就被倒塌的房子砸死砸伤,随之被洪水卷走,葬身鱼腹。
侥幸未被房子砸死的人们,像鸟儿一样蹲在树枝上,恐惧、伤心、叹气、流泪。
邻村恩公祠的狗子,虽然将他们其中的六十八位救上了保命岗,但饥饿、疾病、死亡,仍无时无刻不在威胁着他们。
一双双渴望生存的目光,噙着血,浸着泪,喷着火,落在了现任村长海莲的身上。
因为海莲怀着六个月的身孕,这些目光自然又投向已卸任两年多的何凤身上。
何凤当仁不让,咬紧牙关,领着大伙,硬撑了下来。
村民们或挤居在教堂的断壁残垣间,或钻进临时搭建的庵棚中,靠漂来的西瓜、冬瓜、牲畜的尸体,靠草鱼小虾,顽强地苟活。
大水持续了二十天,终于退去了。
莲花村荡然无存,往昔平整的田园,变得沟壑交错,凸凹不平。
家已不家,园亦不园,注定是回不去了。
被洪水冲来的残瓦断木,聚集在保命岗脚下,一堆堆,一片片,破败不堪。
成群结队的苍蝇,或叮牲畜腐尸,或趴在沤糟的秽物上,嗡嗡嘤嘤,上下翻飞。
夜幕降临,何凤拖着疲惫的身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回来了。
毕竟上岁数了,没明没夜地连着劳累,走东家,串西家,分配粮食,调剂衣物、用品,处理吵架斗殴,反映灾区情况……杂七杂八的事儿,缠磨得她片刻不得安生。
常常是刚啃一口干馍就有人来找,处理完事还没有坐下喘口气,就又有人把她给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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