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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头叔走的不是时候。
恩公祠的乡亲尽了最大的心,才拼凑出一口白茬棺材,临时抹上一层用各家锅底灰对水搅和成的黑颜色。
火头叔走时穿着他珍藏了几十年的那套军装,胸前佩戴着四枚闪着金光的铜质军功章,身子伸得展阔阔的,有着从来都没有的高度,从头到脚都豪爽着将军之气。
那军功章灿灿光亮似乎能穿透一切,与日月辉映,照耀着奔腾东去不舍昼夜的恩公河。
火头叔就睡在鹰爷身边,父子相伴永世厮守恩公河堤。
新坟的四周栽上了松柏。
全村的人都来送行了,人人悲切哀痛,连黄泥鳅也远远地站在人后,勾着头默默不语。
乡亲们还不知火头叔的死因。
吕叔千嘱咐万叮咛,告诫我:&ldo;别忘了这是在恩公河岸边,是在恩公祠的地面上。
&rdo;坟前没有立碑,原因是那个特殊的年代,火头叔还蒙受着不白之冤。
再后来,我客居他乡。
每逢清明至,望窗外霏霏细雨,我的心便坠落恩公河。
火头叔已辞世数年,他的墓木想已拱把了。
双魂野处,父子聆听,我时常遥意于月落乌啼,夜半鹰歌,那是晚辈托这些生灵敬奉的一支安魂曲。
当我面对着故乡为你们点亮两盏自制的萝卜灯时,脸前清悠细雨也怡然住丝。
鹰爷、火头叔,你们那里此刻是否也星光璀璨,皓月当空,辉映得恩公河如同一片白昼?
多年后的一个清明节,已是莲花山县委书记的郭富贵,陪同海老专程来恩公祠参加揭碑仪式。
为鹰爷和火头叔昭雪沉冤是海老提议的。
其实过程很简单,海老坐在高堂明镜的办公室里,一句话交代给秘书,问题就解决了。
鹰爷和火头叔坟前的松柏已变得苍劲挺拔,郁郁葱葱。
恩公河水哗哗一如往昔缓缓东流不舍昼夜。
仪式由仍是村支书的吕叔主持。
鹰爷坟前的青石碑上镌刻的碑文是:
中共党员革命烈士海大鹰同志永垂千古
火头叔坟前青石碑上镌刻的碑文是:
中共党员八路军一五九团团长海火头永垂不朽
第102节:海黑头的天才构想(7)
卷九
43.公元20世纪70年代中
海黑头的天才构想(7)
数十年后,早已被历史尘封的鹰爷之死,被海黑头重新提及。
他以写村史为名,在莲州地区档案馆连泡数日,终于从卷帙浩繁的日伪档案中,发现了当时驻莲池镇日军的一份电文原稿:
日本国华东战区司令部:
三太郎大佐于昨夜十一时遇刺身亡,头颅有大片刀削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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