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入瓮
春寒料峭,海边比别处却似乎更暖和些,晒了一早的沙子带着热,稍微踩深一些便能感到温热
杨心问带着陈安道跑远了些,而后又忽然停下来,弯腰蹬了靴提起来看,说:“什么东西在硌脚?”
“你跑得太快,靴里进沙了。”
陈安道说,“第一次到海边吗?”
杨心问点点头,将靴子里的白沙倒了出来。
也没穿上,随手放在了一旁,盘腿坐在了沙地上:“以前听走贩说过,但看还是第一次看。”
“所见可与你所闻相同?”
“不同。”
杨心问盯着海面,“他说海是蓝色的,可这一点也不蓝,灰扑扑的还发白。”
陈安道在他身旁坐下:“你从远一点的地方看,便是蓝的。”
两人并肩坐了一会儿,海潮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杨心问歪着脑袋,用手撑着下巴,他不仅听走贩说海是蓝的,还听小少爷说海是块巨大的刚玉宝石,敲下来一点卖钱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结果不仅不是宝石,甚至不怎么蓝。
但比他们说的更辽阔,更宽广,一眼望不到头,哪怕在飞剑上也似乎找不到边际。
陈安道当时的那封遗书上说,叫他穿过这片海域,离开北岱。
可这到底有多远呢,他甚至从未想过要离开浮图岭。
“你怎么来了?”
陈安道须臾道,“我应该传过信给你的。”
杨心问托腮,望着海面上盘旋的灵鸟。
“不是说了吗,我想见你。”
杨心问说,“你难道不想见我吗?”
陈安道将额头抵在膝上,似是蜷缩了起来:“我想见你的。”
“那为什么不让我来?”
“这里很危险。”
“为什么危险?”
杨心问偏过头来,“只是论剑大会而已。”
陈安道不答。
“你不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杨心问抓起一把沙子,往海里扔,“我既然来了,那便总会知道的。”
海潮冲湿了沙砾,浪花的白沫在沙地上消散。
潮起潮落的声音亘古不变,今日如此,来日还是如此,比久远这个词还要更古老,较将来这个词要更绵长。
这仿佛能予人一种疏阔,眼前的生死都不过蜉蝣之须臾渺小。
可这世上就连蜉蝣都是想活的。
“我不想叫你看见。”
陈安道许久说道,“我不想你最后记得的我是这样的。”
“你是哪样的?”
杨心问站起身来,脱了袜,卷起裤脚,朝着海里走去,“嘴里没一句实话,无论对谁都三分真七分假,还是心狠手辣,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也说除就除?”
海水比想象中更冷。
细沙冲过脚背的触感意外得柔软,好像站在一片棉絮之上,杨心问低头看着水下的沙,小得只有指甲盖大小的螃蟹从他的脚趾爬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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