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理长老眼见阵势有异,惊惧道:“你对天涯咒做了什么!”
那天涯咒爆发出的并非纯粹的魔气,其中有磅礴的灵力与之交融,作为祭品的百姓的魂魄竟被抽出,朝着那阵中卷去!
“魂魄离体!”
一名长老高喝,“这是什么邪术!”
海之不语,只重鞭地面,鞭身卷起一地白沙。
对得起仙人手中的玉如意骤然伸长,宛如一柄长枪横在手上:“海之,画皮术将人魂魄抽离,这与杀人又有何异?三相缺一即为非人,你这又是何必?”
海之回身绕鞭,指着那血阵,须臾道:“宗主,你可知秦葬为何自尽?”
玉如意已杀至海之眼前。
“因为他已没得选了。”
“我们难道就有的选了吗!”
彦页捂住耳朵,把叶承楣越抬越高的后脑勺用力往下按,两人如同缩头乌龟躲在井里,“剑在姓陈的贱人手里,我们不帮忙,他把剑折了怎么办?”
城内屠杀流民的修士已发现阵有问题,集群朝着阵眼逼近。
各种各样的法术箴言在上空交错,富宁镇上的岁虚阵里人来人往,那些旧日的残影很快就被修士捣毁,逼到这井里也不过时间的问题。
“这什么邪术要折腾那么久!”
彦页被吵得要死,整个平罡城将死的百姓的心魄,都被扯进了这井中,朝着井下的天涯咒源源不断地注入,濒死的惨叫尚且萦绕在这心魄之中,吵得彦页心浮气躁,一边还要盯着叶承楣叫他不能擅动,“最多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们能行行不行算了!”
叶承楣神色无比悲戚,悲戚过头的表情放在他脸上反倒显出些浮夸的搞笑来了。
“若三相不齐……与死人又有何异……”
他出神道,“我们此番相助,当真是义举吗?”
“你他妈都成祟几十年了还在纠结这个?这群人被姓陈的抽魂是死,生祭三元醮更是死,你管他们怎么死的?只要剑能保住,这些关我们什么事!”
彦页冷冷道,“这世上的人这么多,你若排不出个甲乙丙丁来,临到头你谁也护不住!”
“你自己选。”
彦页望着洞口处那迫近的灵力,自脊骨里抽出一杆长枪来,头也不回地对叶珉说:“选为生还是选你那道义,那是你自己的剑。”
只听一声巨响,洞口在瞬间被一道剑气破开!
虚假的雨幕也被一剑荡开,如乱云狂卷的神魂齐齐发出尖叫,有些被当场击碎,剩下地本能往井的深处涌去。
乌云密布的天际,被剑气展开的阴翳之间有日光洒下。
彦页抬头,额角流下一滴汗来,咬牙看向那立于一线天光之间的人。
那人一身白衣,一手执剑,一手撑伞,渺然如那天光之上飘落的仙人,只是再看,那白衣污糟,长剑蒙尘,盘虬的长髯发白,双眼无神,于是又像是提线的旧木偶,一生都由他人的手指摆弄牵动。
他垂着眼,深深地望向富宁镇那跨过小河的桥。
桥早就断了,这么多年也不曾有人再修,早已被人遗忘,就像那桥上的人,他至今也不知是否有人将那雨夜的两具尸首收殓。
叶承楣本能觉出恐惧,下意识问:“那是谁?”
“白衣送葬,一剑断三秋。”
彦页说完踏地飞身,祭出浑身的兵刃绕身,挡在洞口前,朝那人抬了抬下巴,“你追查了那么久的案子,真凶岂不就在眼前?”
季闲微微抬眼,那浑浊的眼珠在彦页身上停留片刻,随后道:“彦家的兵匣原来躲在这种地方。”
“你当我是自己想来的。”
彦页一边说一边负手,指尖微动,比划着让叶承楣藏深一点,“若是有法子出去,我还会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季闲恍若未闻:“彦家猖字红羽箭业已肃清,你可伏诛?”
“猖字红羽箭,下三等的耗材,连搭我的蝶骨弓都不配,竟还能掀出风浪来,我看你们仙门——”
话未说完,绘着黄叶芦花的纸伞便如蓬缨长枪飞来!
彦页连忙侧身,伞尖划破他的脸颊,也瞬间堵塞了井口的通道,彦页扭身震枪,挑开伞面,季闲却已如鬼魅般飞身而来,踩在他挑飞的伞面之上,抽剑压来。
彦页微微眯眼,瞬息间盘算该不该躲,却听天空一声惊雷,那一线天光乍合,白色飞火如长钩索命笔直地劈向季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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