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楠被这架势吓到了,连忙把可乐推过去:“你看起来不像是没吃早饭,像三个月没吃早中晚饭。
不至于吧,偌大一个北京没点儿好吃的?”
“你不知道。”
杨司乐吸了一大口可乐,又捶捶胸口,鸡腿堡总算下去了。
他举起自己还缠着绷带的右手晃了晃:“我爷爷奶奶看我这样,每天不是熬粥就是炖汤,一点滋味儿都没有。
回来庆江再不吃点垃圾食品,我的味觉就要退化失灵了。”
陈楠一边抄填空题一边叭叭:“不是我说,施年这人看着斯斯文文的,下手怎么这么重啊?半个多月了,还没好。”
眼前是杨司乐身残志坚拼命完成的文化课作业,脑海里浮现的是施年完好无损,接着拉大提琴的骄矜样儿,两相对比,他霎时对施年的行径更加深恶痛绝了。
“都是学乐器的,他不可能不知道右手负伤半个月意味着什么。
如果不是暑假,你现在还得约琴房练笛子,得硬着头皮参加月考期中期末考,他承担得起这个后果么?”
杨司乐打开一盒麦辣鸡翅:“没事,明天就拆绷带了,不说他了。”
陈楠哼哼:“亏我以前还挺欣赏他。
都是学神,他比不上谢沉的万分之一!”
杨司乐没抬头,沉声重复道:“不说他了。”
他有些后悔当时没留神,把这件事透露给了乐队成员。
不论是林漓指责他还手还得太轻,还是陈楠骂施年小人之心,他心里都不怎么好受。
回北京看望家人之前,他原本想着和成员们补个聚餐,顺便商量一下去酒吧演出的事,便坦然地带着一脸的伤跟他们约了一次饭。
结果,前有逗哽林漓换着花样地套话,后有捧哏陈楠见缝插针地渲染气氛,旁边还有个“看我眼神行事”
的谢沉虎视眈眈……他没能招架住,一个疏忽就说秃噜了嘴。
于是,事发第三天,林漓、陈楠、谢沉都知道是施年动的手了。
陈楠震惊得说不出话,林漓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晴转电闪雷鸣,知道得比另外两个稍微多那么一点儿的谢沉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低声说了句:“造化弄人。”
林漓似乎最生气,吃饭中途频繁摆弄自己的两个手机,打字打得啪啪响,仿佛是把手机屏幕当成了施年的脸,恨不得徒手戳个稀巴烂。
坐在她旁边的谢沉哪儿经历过这场面,趁着林漓去上卫生间,不动声色地和杨司乐换了位置,默默地吃自己的饭。
杨司乐其实也纳闷儿。
按理说,林漓和施年没什么交集,顶多是期末展演那天从谢沉嘴里听来一个“青梅竹马”
,不至于为他这点破事发这么大脾气,把好好一顿饭吃成炮仗,连招牌梨涡都无影无踪。
莫非是有别的隐情?杨司乐很难不这么想。
林漓揣去卫生间的是她平常用的那个白色苹果手机,另一个同款黑色手机则被她随手扔进包里,放在了椅子上。
杨司乐第一次知道她有两个手机,便出于好奇心瞟了一眼。
没成想刚低下头,没拉拉链的斜挎包就被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了。
正好躺在缝隙中央的手机滑出一条推送,应该是某个app的通知。
有遮挡物,他只能看到两排通知的中间部分。
第一排:“……员权限,请注意确认……”
第二排:“……《展演现场视频来了,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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