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又在千鹤睡莲洲遇见,她清淡动人,就似洲里的睡莲。
谈吐不空,可见家学良好,叫他心生好感。
接着三番两次在三霖书院周边偶遇,他才知其乃吉文礼长女。
吉文礼租的院子就在三霖书院附近。
那时,他与吉文礼已经在几回论辩上有过接触。
知此人资质有限,但心性甚稳。
常年累积,学问非常扎实。
一回吉文礼设席请他到家里品论《中庸》三话: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他有心交好,便没有拒绝。
席面是吉文礼妻子吉黄氏亲手准备的,还算过得去。
当然品论中庸之道,席面如何都是次要。
只席上吉黄氏提了一嘴,“可惜了,善之守孝,不然凑齐三角,论辩起来应更有意思。”
他才知与楚陌定下亲事的女子,乃吉文礼的亲妹妹。
也就是从那时,吉欣然才真正入了他的眼。
可他没想到,吉欣然不止擅于修饰外貌,就连真性情也被掩去一半。
一身清淡,实乃强装。
言语间流露的清醒,亦不过是照本宣之。
更叫他难以接受的是,她蠢而不自知。
为了个瘸腿无用又自私的黄氏,竟废了父亲的前途,还带累得他也脱不干净。
眼界狭隘到他都不想承认她是他的妻子。
小姑骂得虽难听,但一句都不过分。
有个出色的小姑父,就一点不带犹豫地舍弃亲爹,这便是她吉欣然。
心可真狠!
詹云和都怕了,怕自己哪天会落得跟吉文礼一个下场。
不想说悔,但他确实悔之莫及。
早看出黄氏心眼多,可因着私欲,他愣是轻视了一点。
吉欣然是黄氏一手教出来的。
幼时,父亲母亲起争执,每每母亲都会强调一事,詹家能起势全是靠她洛城唐氏。
越是这样,父亲就越厌烦,后来府里多了两个姨娘。
逮不到父亲,母亲就天天与他念,让他别忘恩。
倚着椅背,詹云和双目里透着落寞。
恩?洛城唐家在父亲进入府学后,沾的光还少吗?父亲为唐家求的书稿成车拉,就连他的书稿也誊抄了一份送去了洛城,母亲怎就看不到?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他,明上讲是记恩,可这与警告有何差别?
就因着父亲曾经拮据,花用了她一些银钱,詹家就得世世代代事事以唐家为先吗?他就得听她的话,与舅家亲近?为还恩,他得娶唐悦儿?
他倒是想问问,她一商贾女,这么多年在府城受人敬待,是谁给她带来的?有这一番过往,他太想赢了,太想证明自己,以此来洗净詹府是靠商户起家的口水,叫母亲从此闭嘴。
可惜啊,他好像犯了与父亲一样的大错,娶妻非贤。
端起书案上的茶,小抿一口。
今日会试放榜,外面热闹极了。
可再热闹,他心里也冷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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