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年前,辽边的匆匆一面,叫他记住了这位大景开国皇帝的嫡长子景程隐。
景程隐,天生的将才,是高僧正同的关门弟子。
传言高僧正同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掐指一算,可算尽人事。
景程隐,是青出于蓝。
大景朝的天下,有六分是景程隐打下的。
当年大景立国,他之所以那么利索地带着弟兄们自辽边退离,也是敬重这位。
原以为这位会承大统,谁能想立国不过三年,其爱妻幼子双双折损在宫闱。
为此,景氏七雄,五人死于他手。
那五人都是他的亲弟。
报完仇后,脱去一身四爪蟒袍,穿上僧服,持血剑静坐清乾大殿外。
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逼宫时,正同大师到了。
为他剃度,引他离开。
至今,大景建国已五十四年。
“九重节之变”
早就成了禁忌,少有人敢提,也少有人知那个景程隐还活在世。
上下打量起自己这曾孙,楚镇中双手背到后,心里多少有些骄傲。
高僧正同一生只授一徒,虽徒弟不省心,但好歹有一个后继人。
到方圆大师这盯着他家小东西十多年,连杯凉水都没喝到,只得了两个馒头,那还是大雪天趴门口装潦倒骗的。
“我已经跟忠明说好了,明日一早去他家交婚书。
你也准备准备,跟吉安好好道个别。”
楚陌垂首,指尖还残留着点点余温,明天他就会有一只专为他做的锦囊。
心有期盼。
她心疼他。
他喜欢她心疼他。
吉家一行在山腰客院用了斋菜,就不再停留。
回到枣余村,日头都挂西山上了。
吉安稍稍擦洗了一下头脸,便回了自己屋。
拿了花绷子坐到窗边,埋首开始绣。
晚饭都是辛语端来,在东耳房里用。
一坐到夜半,收最后一针。
将绣好的小像拿起,仔细观之。
比对着脑中那人,看来看去,总觉还有些不够。
从篓里拿了穿绯红线的针,在下角处择一点落针。
西厢三房,吉欣然静静地躺在炕上,睁着两眼,回望此生,手里还死死地攥着那支签。
烟波无垠迷障重,迷障未开,凶。
她不信老和尚之言,但签文却在脑中一直荡,怎么都挥散不去。
一滴清泪溢出右眼,顺着眼尾慢慢流入发中,吉欣然不自禁地启唇轻念:“道由白云尽,春与青溪长。”
嘴上讲不信老和尚之言,但心中却嫉妒得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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