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们还要回县衙当差。
另知县大人特地嘱咐,府上办宴给他留一席。”
吉诚将话听在心里,掏钱袋摸银角子:“既然二位还有公务在身,我等也不好久留,这点心意就当是请二位喝茶的。”
“这这怎么好意思?”
嘴上如是说,但两人面上的笑却真实多了,推拒一二顺势接了。
送走了官差,吉家热闹起来了。
闻讯赶来的村民,聚到门口哄闹。
“从今儿起,咱们就该改口了,叫吉老太爷了。”
吉忠明心情还未平复,红光满面,朝乡亲拱手:“诸位说笑了。”
“吉老太爷,你家这么大的喜事,得摆流水席。
咱们村里都来沾沾喜。”
“对,咱们就等着吃吉三的喜酒了。”
“还吉三呢,该叫吉三老爷哈哈”
先是同村,再是一些相熟的人家上门,吉家晚上灯都亮到亥正。
待次日傍晚吉彦到家时,村里炮仗震天响,十来娃娃叫嚷:“吉举人回家来喽吉三老爷大喜”
一布袋糖块混了铜钱,吉俞领着几个小子在门口撒,欢喜得跟过大年一般。
辛语拉着头戴猫儿小帷帽一心想往外冲的欣欣,不让她出院门。
吉彦红着眼进家门,直奔正屋,扑通一声跪到两老跟前。
“爹娘,儿子中举了。”
“好好。”
吉忠明不住地点头,眼里老泪晶莹。
听着屋外还在炸响的炮仗以及恭贺声,感怀着过往:“寒窗苦读终有成,老三,你还需继续进取。”
“是,”
吉彦磕下头去,他心里还想着一事:“娘,您领我去大舅家吧,我去给大舅、舅娘磕头。”
站在门口处,捏帕摁眼角的黄氏一顿,面露愕然,一时不知该不该出声求着一道去。
吉孟氏掩面抽泣,她大哥那口气堵了十多年了,是她两口子教子无方。
“你回去换身衣服,我也捯饬一下。”
当晚县里、镇上的富户,不管认不认识,陆续派管事的来送礼。
送的礼也是五花八门,最直白的有金银锭子、铺子、院子。
文雅点的,那就书画笔砚。
最叫吉安开眼的,还要数县里富户陈家,给吉彦送来了两个美娇娘,连带着一家子下人。
这要是放在过去,吉孟氏定当面婉拒,再好生把人送走。
但现在她没那精气神,瞧着黄氏脸僵得跟死人似的,心里畅快。
流水席摆了三日,又在县里品香楼宴请了知县,邀了谢师爷、张主簿和县学的教谕作陪。
一直到九月二十二晚上,吉家才得清静。
这晚一家子人分坐两桌,吃着剩菜,叙起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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