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忠明拿着布巾擦了擦手,端了柜上的温水喂老妻:“你去厨房看看,让你大嫂逮只小鸡。
你娘爱吃鸡丝粥。”
吉安觉夫妻就该是她爹娘这样子的,相携相伴,风雨同舟。
“好,那您有什么事再叫我。”
看一眼躺炕上,双目紧闭唇口干裂的娘,吉安想,这回她是真的伤了心了。
吉孟氏烧了两天。
镇上的大夫手段不行,吉诚请了县里的大夫到家,下了两剂重药,才退了烧热。
但人还是蔫蔫的,撑不起精气神,闻不到饭香,吃得也少。
脸上的肉,肉眼可见地消退。
县里的大夫又来了一回,说是心中积郁没散。
吉忠明套了牛车,叫吉安收拾东西,下午便带着她们娘俩还有辛语,去县北郊庄子上住了。
正好这几日,辛语心念念果林里桃熟了。
黄氏六月底随拖家什的驴车一块回了枣余村。
也不知这一个月她经历了什么,整个人瘦脱了一层,脸蜡黄眼袋都拖到颧骨,全没了清明时的容光。
回到家里,没见着两老也不问,整日里要么闷头做事要么闷在屋里,跟谁也不多一句话。
吉彦去了一趟庄子,吉忠明只讲了一句,一切等他考完乡试再论。
倒是吉俞,不看脸色,强将他闺女送去了庄上。
小欣欣进到庄子里,那果林就是她家,成日看着。
七月初九,吉彦在吉俞的陪同下,和几个同窗一道往阳安府。
第22章乡试
怎么会这样?
自一月前,爷带着奶和小姑离家,吉欣然就常自问。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难道是她的重生改变了一切?可可为什么改变的一切却几乎都不利于他们三房?
奶不打骂娘了,还主动开口让娘陪爹去县学。
清明归家时,见到娘那般,她很是高兴,心里对奶的怨也少了几分。
只这才多久,她爹就变了,变得她都感觉陌生。
以前,奶叱骂娘,爹若在家,总会护着一二。
但这回为哪般,爹竟冷落娘?爹在家几日,娘有意讨好,他却搬去和信旻、信嘉睡。
直到离家赴阳安府前一刻,也未与娘搭一言。
这在前世,从未有过。
还有爷奶竟给小姑买了庄子。
吉欣然心里酸透了,嗤笑着想,现在她不用担心爹中举后,免田税的份额会便宜舅爷家了。
前世并没有这茬,倒是她嫁去谭家时,爷奶往嫁妆里贴了三十亩良田。
她思来想去,今生与前世到底差在哪?
最后发现,比之前世,今生家里似乎没那么闹。
前世这个时候,她娘在奶手里已经伤了三回了,每回家里都是鸡飞狗跳。
爹随之越发疼惜娘,奶的蛮不讲理也一点一点地磨灭了爹内心里的期望。
再观这一世,她娘一次都没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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