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弥雪的回答,会是什么?
会让他落空吗?
这么一纠结,原本压不住的嘴角,还是自然而然地回落下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笑容消失得越多。
迟弥雪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眸色幽幽,把他的所有反应都纳入眼底。
良久,她轻轻扯唇,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意。
“你觉得呢?”
她问。
你觉得呢?这算是什么答案?
贺承流的笑意完全消失了。
“迟弥雪,你不能正面回答我吗?”
这个问题迟弥雪回答得很快,她说,“不能。”
眼皮微垂,她说,“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什么什么人?”
贺承流被她问得格外烦躁,“不就是迟楚教授和萧显博士的女儿吗?这和你喜不喜欢我,吃不吃这个醋有什么关系?迟弥雪,哪怕你正面回答过我一次呢?这么难吗?”
迟弥雪的心猛然间被刺痛了。
她深吸一口气,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很快,笑意落下,直至一丝不剩。
她抬起眸,认真对贺承流说,“喜欢又怎么样?不喜欢又怎么样?吃醋如何?不吃醋又如何?贺承流,你既然想知道,那我认真回答你,关遇鲤,她更适合你。”
她说得很坚定,眸色坚定,表情也坚定。
贺承流觉得自己像个摇摇欲坠的玻璃,瞬间破碎,洒落一地。
他紧紧捏起拳头,不顾仍然疼痛的手臂,狠狠呼吸。
“出去。”
他说。
“出去!
!”
声嘶力竭。
迟弥雪深深看了他一眼,拨动轮椅,转身往门外驶去。
病房的门打开又关上。
迟弥雪把轮椅定位到走廊尽头的观景台上,绷直的脊背突然软了下来,靠进轮椅的怀抱里,闭上眼睛。
心脏像被锋利的指甲抓碎,直到此刻仍然鲜血淋漓。
她脸色煞白,神情冷到冰点,整个人像失去温度一样,任由大风带起银发。
她的头发很长了。
前额的刘海也和他的很像。
但这些有什么用呢?
师母还没找到,鸻痕的罪名未曾洗刷,赫拉那些令人发指的行径仍未披露,她的母亲和父亲身上也还挂着罪恶的骂名!
她怎么能拿岌岌可危的未来,去接受他的爱,去爱他?
她要拿什么爱?
性吗?
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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