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从濒临窒息的痛苦中缓过劲,迎面又突然席卷而来铺天盖地的焦木味信息素,如轰然爆裂的火焰般席卷。
时茧本来被冻得瑟瑟发抖,现在浑身却像发高烧一样烫,被热水打湿又冷却的衣服紧紧贴着他的皮肤,透出底下烧得酡红的皮肤。
那股要把他整个人都焚烧殆尽的热气从五脏六腑里挤出来一般,顺着滚烫的血液四处乱窜,最后汇聚到后颈处退化的腺体,炸开在时茧的头颅里,疼得他后悔刚才没有被掐死。
时茧拼尽全力忍耐着蚀骨的痛苦站起来,但最多坚持两三秒,就又会重重摔倒在地上,在高等级的信息素压制下全身都是软的提不起力气。
余宸放下手,随意地插在兜里,居高临下地欣赏着少年徒劳无功的挣扎,心情极好地大笑出声,笑声环绕在洗浴中心。
时茧慢慢地、慢慢地捏紧了拳头,指甲刺破手掌心,流出丝丝缕缕淡粉色的血水。
他从地面的冷水里抬起头,打湿的长发紧紧贴在他额头上,把那双漂亮如星辰的眼睛遮挡得一干二净,却遮不住穿透出来的、对面前红发alpha不加掩饰的仇恨和愤怒。
每次时茧竭尽全力快成功站起来时,余宸就会恶意释放出更多的高等级信息素,洪水滔天般冲向那个苦苦挣扎的少年,让他在巨浪中被迫如浮木般跌宕沉浮,贴在脸上背上的水蓝色长发,也像水藻一样漂浮着。
许柏看愣了。
时茧反复地努力,却次次都失败地跌倒在一地冷水里,像只被暴雨打湿翅膀,落在泥泞里奄奄一息的蝴蝶。
他看到他膝盖附近的牛仔裤被渗出的血染成暗红,手掌也擦破了,血流到水里被稀释成粉色;那张干净雪白的脸上,是被信息素勾动的不正常的潮红;白皙的脖子上还留着一道已经渐渐发紫的掐痕。
如果换成其他人,许柏这种时候绝对心无旁骛,可偏偏时茧那张脸那么漂亮,腰身又那么纤瘦,还没长成的身体又那么青涩,这让许柏在这场凌虐里除了狼狈和可怜之外,又硬生生多出几分……几分他不应该生出的兴奋。
许柏闭上眼,重重地吐出几口浊气;再次睁眼,看向时茧的眼神里莫名多出一些炙热。
他忽然心痒难耐,很想体验一下余宸的视角,从上到下的俯视着那个落难的少年。
甚至忍不住幻想如果把时茧弄到这个地步的人是他该有多好。
这么漂亮、这么高贵的一个……一个美人,谁能忍住不把他从高高在上的位置拉下来,逼他只能用那双天生含情又多情的眼睛仰视自己。
但他一个仰人鼻息的小跟班,只能在心底阴暗地代入余宸,试图感受到对这样一个玻璃美人施虐的快感。
“咳、咳咳……”
时茧终于放弃无谓的挣扎,靠墙坐在覆满冷水的瓷砖上,仅凭一丝凉意在焦木味道的信息素火海里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许柏被这几声咳嗽牵动着心神,不受控制地看过去,看见时茧很艰难地抬了抬手,指向余宸,心中不知为何涌出几分失落。
“我?”
余宸仿佛受到什么极优的待遇般,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见时茧没反对,颇为有趣地凑过去蹲下:“怎么,终于学乖了,知道求饶了?早这样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草你——松开啊啊啊啊!
!
!”
几乎要将房顶掀翻的嘶吼,却宣泄不出余宸百分之一的痛苦。
他毫无防备,时茧突然扑到他肩膀上,张开嘴极狠、极深地朝着他脖子上的动脉咬下去,重重一口!
要不是反应快挡了一下,最后咬偏在锁骨上,就凭着时茧这股被高出他几个等级的alpha用信息素攻击都死不松口的劲,余宸心惊地想,他现在恐怕早就被咬断了血管,即便不死也得icu里躺上几回。
饶是咬偏,时茧的尖牙也依旧像把匕首一样,深深地插进了余宸的右锁骨之间,血腥味顿时充满了鼻腔口腔,让他恶心得反胃想吐。
余宸痛得惨叫不断,他不敢再激怒时茧,怕这疯子会干更出格的事,只能一边继续释放出高等级信息素试图控制时茧的行动,一边气急败坏地痛骂许柏:“你他妈瞎了啊看不见他在发疯?!
快把他拉开!
!”
许柏方才如梦初醒般,小声说了句时小少爷得罪了,从后面抱住那细得过分的腰,生拉硬拽地把时茧和余宸拽开。
许柏力气太大,时茧拼了命般挣扎,他死盯着余宸,眼底爬满了红血丝,像只被逼上绝路的小兽一样喘着粗气,嘴唇和牙齿上都沾着鲜红的血,在苍白的脸色对比下,让他看起来像极了一只食人血肉的精魅鬼怪。
几滴血溅在他眼睛周围,蜿蜒着流下来,被时茧用舌尖舔掉,不屑地扯动了一下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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