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遥眼睛一亮:“是给我的吗?”
接着,她突然想起那日他被拔掉指甲的手指,心下一紧,小声问道,“……编这个,疼吗?”
沉戈的眼神很温柔,他笑了笑,摇摇头,认真比划着,“平安喜乐,岁岁无忧。”
独孤遥一怔,突然眼眶发酸。
之前,她有时也觉得失忆与否并无虞,前尘不可追,记起来又如何。
可是看着沉钩,独孤遥突然后悔了。
她很自责,他对自己这么好,她却把他忘了。
===从那之后,独孤遥经常去东暖阁陪沉戈。
他到底是武将出身,虽然在夏台司受尽折辱,但并未太伤根本。
太子也不喜欢豢养过于羸弱的奴隶。
他将奴隶当做猎物,但只有足够机敏迅捷的,才叫猎物。
约莫过了十来天,沉戈就可以慢慢走出寝殿,在院子里陪着独孤遥晒太阳了。
有时他也会给独孤遥讲讲舜国。
他说舜国地处东南,四季分明,冬雪皑皑,夏雨绵绵,各个时节都有各自的风情。
一直往东走,就是大海,天下所有的河流在那里汇聚入海,奔涌向天的尽头。
钦察地处内陆,并没有海。
独孤遥想像着海的样子,忍不住问道:“那么多河流都流过去,海是不是很大?”
在她的印象里,焚水河就已经算得上是浩浩汤汤,天下像焚水这般波澜壮阔的河流有三条,它们一道入海,将是何等的壮观。
沉戈笑着点头。
独孤遥心动不已,问道:“若是我从焚水河顺流而下,是不是就能到舜国,还能看到海?”
“可以。”
沉戈比划着,“但是焚水河多激流,不能行船,若是落入此河,必死无疑。”
他比划了一个断气的姿势,把独孤遥逗笑了:“谁会好端端跳进河里去呀!”
曾是惊鸿照影来(7)一天晚上,乌云压得极低,空气中也弥漫着水汽。
独孤遥照例是和沉戈用过晚膳,与他坐在窗边玩双陆。
独孤遥不会双陆,这是舜国人的玩意儿,但她上手却很快,只用了两局就摸透路数。
起先沉戈还会让着她,见小姑娘愈发熟稔,也直起腰认真起来,唇畔噙着笑意,陪她厮杀。
玩了一会儿,远处忽然传来沉沉的闷雷声。
独孤遥最怕打雷,听到声音,她手一抖,骰子落在了棋盘上。
沉戈抬起头,见她脸色苍白,意识到不对,忙倾身握住了她冰凉发抖的手。
沉戈的掌心干燥微凉,让她稍稍回过神。
看出他眼中的担心,独孤遥勉强笑了笑:“没事,刚刚冷不防,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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