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馥跪坐在案几旁,一笔一划地雕刻着手中的小人,可她右手又痛又麻,需要精确雕刻之处下笔就不太尽人意。
往常她最爱听雨夜滴答之声,能让她静心。
可此刻却怎么也静不下来,反而有些烦躁,在又一次下手过重,几乎将小人的半边脸削去之时,她默认看了眼掌心这个几乎看不人型的木雕,挫败又懊恼地丢弃在一旁。
随即,又从桌上随手捞过一块短木,重新雕刻起来。
浮香端着漆盘进来,上头放着一碗甜汤,正冉冉盛腾着热气。
见她片刻不停,依旧埋头在苦干,忍不住出声劝道:“姑娘,这几日您闷在屋里头,都不知雕刻了多少物件儿了,不如歇歇吧。
手上的伤好了又裂,如何经得起您这样操劳啊?”
“我没事,”
班馥吹了吹木屑,漫不经心地说,“你先去歇着罢,不必侯在这儿了。”
浮香将甜汤放在案几边,矮身跪坐到她身前,用试探的口吻说道:“姑娘,前些日子朝云姐姐提及太子殿下最喜食这道牛乳甜羹,今日小厨房做了,您可要试试?”
“我不爱吃甜的。”
班馥眼也未抬。
她惯来喜咸辣之味,浮香也不意外,顺着提议道:“那……要不给殿下送去?”
班馥雕刻的手一顿,又若无其事地继续下笔:“殿下若是想吃,自有身边的娴月姑姑操心,我去献什么殷勤。”
浮香急道:“殿下好几日未曾来抱春阁了,姑娘如今待在东宫,又未被赐下实际的名分,若是再被殿下冷落下去,往后如何是好?”
班馥微侧坐了身,不吭声。
“姑娘便是嫌奴婢多嘴,奴婢也要多说一句。
姑娘素日不争宠,可这东宫里,可不止住着姑娘您一人。
奴婢听人说,芳撷阁那位,这些日子已然是动用了虢国之力,在宫中走动关系,想让殿下抬她做侧妃。
她是虢国郡主,身份本就不低,保不准真能如她所愿呢?”
浮香满腹担忧,“她若是做了侧妃,姑娘当如何自处?怎么姑娘也不见着急,不为自己的前程筹谋筹谋?”
……筹谋什么?越说越离谱,她来这儿,又不是为了爬他的床。
“我知道你满心为我打算,”
班馥摩挲着手里的木雕,纠结地说,“可是你不懂,我对殿下……是仰慕、是敬重,我没有存什么其他的心思,自然不想去争什么名分。”
看着浮香一脸不赞同与困惑,班馥挠了挠头,解释道:“就像……就像你看着神庙中的神像,你会心生冒犯之心么?”
纵然有那么些时刻心旗摇动,也只能证明男色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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