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令人吮指回味的终极美味,我离开山林之后,就没有再吃过了。
就好像爸爸亲手采的草耳(雷公菜)、鸡肉丝菇,还有他亲手用西瓜做的凉菜,都再也吃不到了。
&ldo;这就是我们以前吃毛蟹的方式,和吃大闸蟹是很不同的。
&rdo;我对孩子说。
孩子睡了,我坐在书房,仔细地怀想父亲在开山时的样子,想到我十四岁就离开家乡,当时忙于追寻、很少思念父母。
过了六十,时不时就会想起爸爸、妈妈,爸妈常入我梦来,不知道这是不是老的徵象?
想起那一大碗毛蟹,如真似梦,依稀在眼前,那美丽的颜色,一层一层晕染了我的少年时光,在贫穷里也有华丽的光。
一碗入魂内湖的西湖市场很国际化。
有一家法国甜品店,来自巴黎的先生爱上了台北小姐,就在市场楼上经营一家小店,小店只有一张木桌,可以坐下来喝一杯法式拿铁,吃一杯奶酪,手工现作,堪称极品。
更极品的是法式甜点,有蘑菇派,鸡肉派,核桃派,还有起司派。
当然少不了可丽露和马卡龙。
这几年,台北的可丽露和马卡龙都很流行,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台北的甜点铺子总把可丽露做得太大颗,马卡龙却太鲜艳,像是漓满了色素的调色盘。
法国厨师含蓄一些,传统一些,可丽露极小,仅供一口,外酥里嫩,焦糖奶香,层次十分丰富,马卡龙只有天然的颜色,不舍得一口吃下,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尝,才能领略为什么铜板大的马卡龙才能征服世界了。
铜板大的马卡龙也是铜板价,一粒五十元,有一次我吃了一粒马卡龙,喝了一杯咖啡,走下楼梯,正遇到高丽菜大拍卖。
&ldo;一颗三十元,两颗五十元。
&rdo;小贩卖力地叫着。
那脸盘大的高丽菜,两颗的卖价仅能换一粒马卡龙,顿时使我百感交集。
我想到今年春天,在大阪吃最高级的大阪板烧,以墨鱼和高丽菜烧制,一钵也仅要千元日币,再怎么样,也无法与马卡龙相比呀!
从前,家里也种高丽菜,每到盛产价廉,妈妈会先以薄盐腌过,再晒成干,这样就能储存过冬。
用来炖猪蹄髈,炝肉滋味特别香醇,煮汤的时候,抓一把菜干进去,犹如天降甘霖,晒过高丽菜的阳光立刻复活,热热的,香香的,掠过我们的全身。
可惜的是,晒高丽菜干的手艺已失传,只留在南部少数的客家村。
有一天我路过美浓,看到饭店招牌有&ldo;高丽菜封肉&rdo;,点来一尝,大失所望,因为他用的是新鲜的高丽菜,不是菜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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