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一把冰冷的手枪抵着他的背脊,图穷匕见,那翻译站在暗处一惊,吓得咬了舌头。
水笙不顾身后的枪,缓缓将鱼鳞甲褪去,解下如意冠,只剩一身白如缟衣的水衣子,背后垂着长长的熟线尾子。
水笙视死如归道:「可别让污血溅脏了这身行头!
」
行头是他的另一条命!
土肥原惊骇道:「你们中国人都疯了!
都不怕死吗!
」
那翻译说这话时感到恍恍惚惚,他一时竟忘了自己是哪国人,他若是中国人,为何怕死?他若不是,又如何习得这中国话?
水笙啐道:「苟且偷生,宁可死了干净。
」
土肥原收起枪,眯眼笑道:「我偏要你苟且偷生。
」
翻译接着道:「明儿还请水笙老板过来再唱一出。
」
水笙吓得腿软,俯身拾起地上的衣裳头面抱在怀里,一身素白离开了。
三姨太娇月早在门口候着,一见水笙走出来,便上前挽住胳膊,望着他,忍不住泪眼婆娑。
水笙失了魂似的喃喃道:「娇月啊娇月,我若做了霸王,你可做得了虞姬?」
娇月登时收回了眼泪,接过他手里的头面,捏着攥着亲着,半晌哽咽道:「谁又规定我不能是虞姬呢?」
又道:「今生你我做不了夫妻,水笙,来世一定记得娶我。
」
车夫早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催促道:「快上车,日本人盯着呢。
」
两人连忙上了黄包车。
「二位去哪儿?」
「去黄浦江。
」
任凭车颠,他拥着她,在耳边说道:「他们都忘了我从前叫水生,不是竹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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