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赤脚踩在地毯上,往前走的同时,身上的睡袍也随之滑落,眼看着就要掉在地上,又被身后悄悄探出的虫尾一把勾住,微微用力,便向后甩回了床上;雄虫自己则打了个哈欠,走近衣帽间,随手挑了件简约的内搭和大衣穿上;又以指为梳,简单地整理了一下头发。
阖了阖下眼眸。
再次睁开的时候,那双澄金色的眼睛,已然恢复了往日的冷静疏离。
开机完毕。
年轻的圣阁下靠着墙,微微垂着头,一只手插进外套的衣兜,顺着昨天夜里的思路,继续往下思考——
距离他出院还有两天。
距离下一次联邦例行会议却只剩下一天。
以他如今的年龄状态,即使紧急出院,与倒向议员长的墙头草们挨个“谈心”
,在会议当天杀到伊格里斯·奥威尔的面前,也很难扭转当前一边倒的局势;老谋深算的高等特权种们,也不可能因为他一句话,就轻飘飘改变立场。
那就只能让他的雌君,自行主动退让。
窗外适时地飘来一大片云朵,挡住半面日光。
诺厄似有所觉地低头,一只通体幽蓝的蝴蝶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外面飞了进来,这会儿正触角微扬,半敛着一对晶莹剔透、磷火般瑰丽的翅膀,悄悄地停在他的指尖上。
他低下头,与掌心里的蝴蝶对视。
几秒钟后。
蝴蝶忽然张开翅膀,毫无征兆地向着窗外的庭院里飞去。
诺厄心头微动。
有没有什么办法——
就像是蝴蝶效应,又或者是一张张精心陈列、摆放严谨的多米诺骨牌,能够让他在不提前出院,不离开病房的前提下,轻飘飘地推倒第一张牌,让那只小小的蝴蝶,悄无声息地飞到他的雌君身边去?
思忖间。
一只手忽然轻轻按在他的头发上,毫不客气地揉了揉,诺厄眉间微蹙,正要避开,就听见头上传来一声哼哼,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酸溜溜的声音:“那家伙都走半天了,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诺厄:“。”
他蹙眉,退后半步,倚靠在栏杆上,冷漠脸:“……卢西安,你无不无聊。”
年轻的圣阁下板着一张脸,抬眼瞪他,几撮凌乱的白发塞在大衣领口,仿佛给他圈上了一层浅浅的雪白毛绒披肩。
卢西安·维洛里亚看得心痒痒,伸手使劲搓了又搓,直到诺厄面无表情地拎起边上的花盆准备揍他——这才心满意足地收回手,嘴上还不忘占便宜:“诺厄,你失忆之后可能不记得了,其实你以前都是喊我小舅舅的。”
诺厄干脆懒得理他。
十八岁时都没喊过的称呼,二十八岁反倒乖乖喊出来了?谁信啊。
忽悠大失败,卢西安表情都没变一下。
与其提升自己,不如诋毁他虫。
卢西安泰然自若,当场造谣:“别看了,我跟你说,你别看伊格里斯那家伙看起来像模像样的,其实他……”
诺厄眼睫微动,抬眼看他:“你们以前认识?”
……?
卢西安脸一垮,表情十分受伤:“宝宝,这是重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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