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侉子已从对面端来棋盘、棋子，将凳子拖近阳台，搁好棋盘又去沏茶，看样子，是要乘机好好学几招呢！
立言、童无忌各人拖张凳子放倒坐下，摆开棋，谦让一番，最终由童无忌开局：&ldo;当头炮！
&rdo;他的话刚说完，棋盘让从空而降的半截砖砸翻，棋子滚落一地。
童无忌失声叫道：&ldo;怎么搞的？&rdo;眼朝上瞄瞄。
旅社建筑近百年。
年久失修，掉渣落灰为司空见惯。
立言打趣说：&ldo;你的当头炮把房顶都震塌了！
&rdo;不防，又斜着飞来一块瓦片打在童无忌手臂上，鲜血直冒。
立言往马路上看去，当街站着七、八个人，为首的正是芦科长，迸力向楼上扔东西。
砖头瓦片打在阳台栏杆、门扇上，乒乓作响。
他赶紧站起，一手操张凳子抵挡，一手拉了童无忌往房里退。
同时，叫广播员呼吁。
沉寂的喇叭喊开来：&ldo;坚决执行中央六六通令！
&rdo;&ldo;粉碎一小撮阶级敌人挑起的武斗！
&rdo;三楼的喇叭也叫响了。
人们纷纷涌到二楼，瞅见马路上不过七八个人，声言下去教训一顿。
童无忌和胖侉子提起棍子要冲出去。
紧急关头，立言不再谦让：&ldo;不行！
听我的。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大家冷静点！
&rdo;童无忌恼怒地：&ldo;我们这多人还怕几个跳梁小丑？&rdo;话未落音，从中山大道西边和三民路南边&ldo;呼&rdo;地开来五辆带棚解放牌货车，车厢顶的大喇叭哇哇直叫：&ldo;坚决拥护公告！
&rdo;&ldo;不许反革命组织工总翻案！
&rdo;汽车停在旅社前的马路上，高音喇叭像攻城大炮对着楼上吼叫。
旅社喇叭也还击：&ldo;公告大毒草！
&rdo;&ldo;工总翻案，老保完蛋！
&rdo;童无忌和胖侉子连连朝下扔石头，打得车蓬嘭嘭作响。
下面的石子如飞蝗扑面而来。
玻璃碎裂声、铁栏杆当啷声、门扇嘭嘭声交织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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