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鲲回答：&ldo;我们是按《军委八条》办事。
&rdo;威而不怒，底气十足。
立言说：&ldo;最近不是又下个《中央军委十条》吗，以&lso;十条&rso;衡量就……&rdo;立言没说下去，而是一转：&ldo;文件嘛，应该以最新的精神……&rdo;不等立言说完，志鲲觉得可以出击，毕其功于一役：&ldo;毛主席说，不能用现在的政策翻过去的案。
处理了就处理了！
&rdo;说着，瞟瞟作壁上观的孙三毛。
三毛如同听到宣判他的极刑，双腿一软，退了两步，靠在墙壁上，差点瘫倒。
这时，立言朗声回答：&ldo;十六条是文化革命的纲领性文件，在这场运动中，如同国家宪法，一切政策法令应以它为准。
十六条不是明确规定，即使是真正的右派，也要放在运动后期处理吗？所以说，对工总处理，未免操之过急！
&rdo;三毛听到这句话，顿时振奋，从墙壁反弹过来：&ldo;对，刘老师说得对……&rdo;立言不满地瞟他一眼。
他担心志鲲尴尬，站在志鲲立场挽一句：&ldo;街上不少大字报加上&lso;江青作检讨&rso;，会引起误会，影响运动的……&rdo;志鲲明白立言最后一句意思，听他讲了这么多，就只这话同意，叹口气，说：&ldo;群众组织呀，什么人都有，那么写肯定不妥！
&rdo;他用这达成共识的话结束辩论。
两年不见的老朋友，见面辩论不合适；以自已现在身份在公开场合，尤其是有孙三毛在场，辩论更不合适。
根本也没发生辩论。
只是问问情况嘛，志鲲最后又这么宽解自已。
想到这里，他笑笑：&ldo;你了解不少呢，还准备住多久，是回来串连的吧？&rdo;最后半玩笑半试探道。
立言回答：&ldo;先是回来探视母亲病情。
最近，师父王金波又卧床不起。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
看，你和继瑛的婚事都没祝贺，见面谈形势！
&rdo;志鲲笑道：&ldo;现在人呀，开口不谈好形势，纵读马列也枉然！
&rdo;立言听他将&ldo;开口不谈红楼梦，纵读诗书也枉然&rdo;改得颇贴近，赞赏地点头笑了。
志鲲也一笑：&ldo;你的贺信和贺礼早收到，还没补你喜酒喝呢。
哪天我和继瑛有空请你一道坐坐。
好，你们继续谈，我先走了！
&rdo;说毕，同立言握握手，对三毛略略点头，回到石家院子。
志鲲上楼时，瞥见志鹏和继瑛在后园莳弄花草，也不打招呼，他心里有点憋气。
适才，立言一改灰头灰脸形象，容光焕发，指点江山，侃侃而谈；并且，分明占着上风，让他心里不快。
连狗肉上不得正席的孙三毛居然摆起平起平坐样子，真是可笑！
想到这里，愤激了，不胜其烦地将围着他咪咪叫着、乞怜的黑猫&ldo;四脚踏雪&rdo;踢开，自言自语地：&ldo;真造反了吧？简直不成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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