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袁氏发觉哄她挖出银元上缴,是上当了,对老表极不满:&ldo;这样整天不做事,我们拿钱养着,算的哪回事?&rdo;胆小厚道的刘甫轩答道:&ldo;可以,可以。
有自已人在工会干事,多少有点照顾。
街上打了多少老虎啊!
我家划的基本守法户嘛!
&rdo;刘袁氏大不以为然:&ldo;又没偷税漏税,没行贿拉干部下水,更谈不上偷工减料,盗窃经济情报。
是本来的事。
谈不上照顾不照顾!
&rdo;刘甫轩指指巷道对面房屋,摇头不语,满心惶恐。
这一年,天津百货公司的黎登荣兄弟俩,也就是靠棺材里烟土发财的货郎的两个孙子,受不住严格审查,一个上吊身亡;一个跳江死去。
黎登荣的小老婆陈杏枝对刘袁氏讲:&ldo;登荣死得冤屈哪,夜晚常听见他在屋里走来走去,唉声叹气,还把门窗一开一关,嘎嘎直响。
我真害怕呀,赫得我整夜睡不着……&rdo;刘袁氏固然有种兔死狐悲的感伤,不好多说,劝解道:&ldo;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了各自飞。
你这么年轻,又无儿无女拖累,再找个人走了算了!
连登荣的老婆都躲得远远地,你还守什么呢?&rdo;俏丽的姨太太抿着嘴儿点点头。
没过多久,陈杏枝真嫁给一个南下干部,脱下旗袍,换一身列宁装,将家具搬走了。
但是,黎家的叹息声和门窗开阖声并未停止,黎登荣的阴魂依旧作祟。
每至夜深人静,没有人敢路过黎家门口。
那年头,有很多这样的空房子,不要钱也没人去住。
李佑东一直住在刘家,他看出刘袁氏心生反感,成天对自已冷着脸。
更主要的是,他越来越觉得应当与表哥拉开距离,划清界线。
这样,他表示不信邪,带着老婆、孩子住进黎家。
他说,神鬼怕恶人,自已杀气大,镇得住。
说也怪,自从李佑东搬进去,黎家果然平静了。
胡荷花按乡下观念解释:&ldo;人要饭撑,屋要人撑。
屋大人少,麻雀老鼠跑来做窝,自然不清静。
时间长了,房屋会啄烂啃破,朽掉垮掉呢!
&rdo;
人们都佩服李佑东。
他自已也认为确实比一般人有头脑、有见识、有胆量。
他甚至开始鄙视将自已从穷乡僻壤带出来并改变他终生命运的表兄了,常常嘴一撇:&ldo;像你这大年纪为什么不参加黄麻起义,偏要搞剥削?要是我,肯定去当红军。
现在至少也是个团级干部了!
&rdo;口气仿佛嫌表兄教自家没沾够光。
刘甫轩做生意精明,扯到政治一窍不通,随声附和:&ldo;是呀,是呀……只怪我太笨,没远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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