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座不常下雪的南方城市,仅仅是这么一个不确定的消息都足以让人振奋。
这一整天我都在听同事们讨论跨年那天的活动,见到顾鸣生时也顺道问了出来。
“跨年那天你有什么打算?”
“你这是在约我吗?”
顾鸣生转动方向盘,含着淡淡的笑意,“还没有想好,如果你要过来我一定会空出时间。”
我也不是 “我去一下洗手间。”
“好。”
后背抵住关上的门,我吐出一口浊气,抬手松了松系得过紧的领带,却没有让发涩的喉咙得到丝毫缓解。
我实在不想窥探顾鸣生的过去,那样的行为卑鄙又可耻,可很多时候,冲动都难以抑制。
他只在少年时短暂地和我提起过一次他没有父亲,对方在他出生前就跑得无影无踪。
一个柔弱的女人能撑起的天地太有限,他必须比其他孩子更早懂事,接受成年人世界的批判与法则,才能拿这些换来如今看似美满的生活。
他得到了很多人眼红羡慕的一切,也同样失去了一辈子拿不回来的东西。
我时常会想,如果顾鸣生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现在的他一定活得骄傲明艳,而不是像刚才那样,就连笑容也要精算到一分一毫,假而精致。
他将自己困在逼仄一方天地,拒绝一切试图靠近的外来因素。
曾经我以为那是他想让自己鹤立鸡群的刻意为之,直到后来才明白这是他生来就懂得的本能防御。
也许就连我,也无法触摸到他掩藏在盔甲后的全部真心。
我知道这不能完全怪他,但这并不妨碍胸口的郁结堵得发涩。
洗手间的标志在前方右转,我揉了一把被空调闷得发烫的脸,踱步走去。
拐弯时有人走出包厢,我下意识侧过身,直到对方突然一声叫出了我的名字。
“林曜?”
他声音不大,带着些不确定性,顺着空旷的走廊飘进耳里。
我回过头,只看见一张陌生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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