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我的唇上还留有他的余温,在停滞几秒后回道:“晚安。”
灯光骤然熄灭,好像一同满屋的荒唐被彻底抹除。
我躺在陌生的床上,心脏从未跳动得如此剧烈,失去了规律。
每一次见面,我对蒋秋时的判断都在一次次推翻,一次次重建。
他分明没有躲开,却仍然在即将逾越的那一刻选择停下。
我或许知道他的顾虑,可如果那样,他又为什么不在开始就干脆地拒绝?
他分明清楚我不是胡搅蛮缠的人,我想要的自始至终都只是他一句许可或是拒绝。
但他避开了直白的回应,用行动模糊我的认知,我不知他究竟是出于刻意,又或只是情不自禁。
鬼迷心窍的不止我一人,也包括从来都不为所动的他。
蒋秋时藏得太好,以至于让我等了那么久,才终于窥见一隅他并不安宁的内心。
清晨醒来,整个房子都透着无人的宁静。
床头柜上整齐叠放着昨晚换下的衣物,最上面安静躺着一张写着字的便签,我起身后脑海空白一瞬,伸手把它拿了过来。
蒋秋时字迹文雅,在上面写下的每一句话都像他这个人一样清冷而决绝。
我反复看了很久,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也没有弄错上面每一句话的意思。
‘早餐放在微波炉里,你起来后记得吃。
昨晚很抱歉,我们最近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蒋’
我捏着那张便签,指甲划皱了薄薄的纸张,迟钝地过了很久,才感受到来自手上的疼。
这并不是我希望看到的内容,但我又奇怪地没有多少意外,好像这包含在我所预料到的结局之中,也是最符合蒋秋时会做出来的事。
他或许真的鬼迷了心窍,在与我相处的某一刻乱过心。
但这种悸动是短暂的,细小的,一旦投进装满冰的水里就会彻底冷却,经不起考验,也支撑不起继续下去的决心。
这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从理智上说我甚至为蒋秋时的冷静而松了一口气,但人从来都不是百分百的理性动物,我把那张纸条扔进了垃圾桶里,可即使这样,心头的烦郁也怎么都不散。
洗漱完后,我从微波炉里拿出蒋秋时买来的白粥一口口喝着,陈锋在凌晨的时候发来消息,只有一句简简单单的‘对不起’。
我顿了一下划过屏幕,和预想中一样,顾鸣生在离开后发来迟来的解释,一段接着一段,映入眼底。
顾鸣生:小曜,我上次答应过和杜宇琛出去吃饭,今晚是因为他在餐厅不小心被红酒泼脏衣服,才提出就近来我家洗澡借宿,我不知道你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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