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你们看看她有没有事?“
他笑得有些张扬,像是得逞般,指着宴宴。
脖颈上糊了一层的血,脸上也跟着沾染了些污痕。
宴宴第一次觉得这个人的幼稚,顽劣是长在骨子里的,剥离不开。
“你比较严重啦!
老婆都没流血的,人不好好的吗?“
这话是个老人说的,有些埋怨般的和另外几个人架着殷离往外走。
没有人理会宴宴,她艰难的站着,连辗转都显得无力。
那把在淤泥里若隐若现的红色雨伞,捡的极为艰难,而滚落的小熊头套也显得可怜。
一场笑话般的噩梦结束,宴宴裹着满身的污浊疲倦的回了家。
本该由她自己承担的伤亡被殷离挡去,宴宴说不上来心头什么感觉,有种恶狠狠的快意却又夹杂着莫名的胆寒。
她站在卫生间,所有的东西都保持着原样。
那面泛着雾气的镜子照出她颓唐愁苦的脸,发丝上裹着干涸的泥浆粘腻的贴着鬓角,像个逃荒落难的人。
宴宴扯出抹讽刺般的笑,站在花洒下面由着水流冲刷,身体每一寸角落都被污浊覆灭。
清水裹着黄泥下落,娇嫩白皙的皮肤在淡色的灯光下泛着莹色的轮廓,胸口一颗红痣在嫩色间格外显眼。
挺立的娇乳,纤细的腰资,笔直的腿。
宴宴看着每一寸肌肤,眼神迷茫又陌生,洗去所有的污秽也仍旧被淤泥包裹。
她已陷身泥沼,无依托可攀附,能拿什么跳出来?
只不过是幻想。
她和殷离早就有着无法割舍的联系,在他救下怀里那个小女孩的那一刻宴宴就意识到了。
他多冷血,为什么去管一个没有任何牵连的孩子。
宴宴第一次发现自己对殷离的认识好像如此的清晰。
就像刻在骨子里一样。
水雾笼罩着身体,出了厕所,宴宴看了一眼在里屋躺着一脸乖巧的女儿。
颤抖的指尖勾画着她每一个微小的轮廓,鼻子,眼睛,嘴巴,所有的细枝末节都深深的印在心底。
让她难以割舍。
宴宴认命般的抿了抿唇,苍白的表皮上多了丝血色。
像是被碾碎的玫瑰汁。
门外一声巨响,宴宴沉着脸起了身,走到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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