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一排睡6人,虽然比较拥挤,但侧着身子尚能勉强睡下。
最痛苦的是后排靠近铁门、水斗、马桶处的5人,因为靠墙放在地板上的衣服、食品等行李包,占去了差不多一半宽度,剩下宽度不足1米5,这意味着每人睡觉的地方平均宽度不到30公分,况且还有两个戴着脚镣的人。
我被安排在最后一排,并且与戴着脚镣的老广紧邻。
常人难以想象30公分的宽度怎么能睡下一个人,但我在看守所监房里就这样睡了足足3个月‐‐这期间每一个后来者全部往前移,而我一直被老大安排睡在最后。
慢慢我就想明白了,这是办案人员与看守所串通,通过监房内的牢头狱霸,给我安排的特殊待遇,目的是通过人格侮辱和肉体折磨,来摧毁我做人的尊严,让我感到生不如死、彻底绝望,从而失去为自己辩解的抵抗意志‐‐尽管我一直在配合办案人员澄清事实真相,但只要我没有按照他们定下的侦查思路低头认罪,他们就认为没有攻破我的心理防线。
在前面两排人睡下后,我们后排5个人开始铺被子,老大发话说:&ldo;你们后面的都穿着衣服侧身躺下,盖的被子只能放到屁股以下盖住脚,绝对不能往上拉,规定不准俩人合盖被子。
谁要是违反了规定,别怪我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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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接话,大家穿着衣服、侧着身子,象带鱼一样紧紧地贴在一起。
这时正是初夏,晚上气温在20c左右,由于前胸后背紧贴着人,丝毫不觉寒冷。
我很快进入梦乡。
半夜里突然大腿上一阵刺痛使我醒来,睁开眼睛看见老三正跨过我的身体,到马桶上去小便,显然刚才被他踩了一脚。
剧烈的疼痛使我不得不挣扎着坐了起来。
我强忍着痛苦没有吭声,支撑到他上完厕所后,爬起来到马桶上脱下裤子看了看,发现大腿被踩处又一大块皮肤变成了紫红色。
回到铺位上,发现左右俩人已经躺平,再无半点空隙。
要想重新睡下,必须把左右俩人弄醒。
看到这个样子,加之大腿被踩伤引起的愤懑,使我再也不想入睡,干脆取了一床老大临睡前换给我的一床旧被,放在靠近铁门处的水泥地上,倚墙闭目坐了起来。
过了一小会,有值班民警走到我所在监房的铁栅栏外,指着我小声问:&ldo;你为什么不睡?&rdo;
我说:&ldo;我刚刚上完厕所,没地方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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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警摇了摇头,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转向走了。
后来每隔约一刻钟,民警从过道上巡视一遍,也不再理我。
看来对这种情况,管教们已经习以为常。
一小时后疼痛逐渐消失,我靠墙坐在地板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早晨起床后,我被安排擦地板,因动作十分吃力,照样被老四嘲弄一番;早饭后,老大又让我接替另一人洗马桶,并且嘲讽地说:&ldo;每个新来的人都一样,这里没有什么老总、局长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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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不敢申辩,暗自在心里把这种折磨,当作是强迫自己减肥的锻炼,以及磨练自己意志的考验。
这时候,我已经知道自己受到了特殊&ldo;关照&rdo;,这种感觉很快得到了进一步印证。
上午约8点半,看守所管教陆续上班。
过了一小会,邵训导出现在监房铁门外,老大快步跑过去,把昨晚逼我写成的交待材料递了过去。
老大抑制不住脸上的得意,邵训导则一言不发地拿了材料离开。
邵训导和监房老大如此明目张胆的相互勾结,一手制造对我的刑讯逼供,在我心理上产生了极大的不安和恐惧。
我痛苦地意识到,既然是看守所管教操纵的暴力逼供行为,说不定也得到了办案人员暗示和配合,除了尽快见到律师向看守所施加压力,我自己的投诉只会招来凶狠的报复。
正是看守所这种见不得人的暴力行径,让我对国家司法制度和曾经追求的理想开始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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