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前排一人坐了起来,看了看我,语气还算温和地说:&ldo;把袜子脱了,先在后面挤挤,明天再说。
&rdo;我小声说:&ldo;谢谢。
&rdo;有人骂骂咧咧地说:&ldo;他妈的,半夜进来,还让不让人睡觉?!
&rdo;
后排门口靠墙躺着的一人,挪出刚好一个身位的地方,我小心翼翼地紧挨着这人靠墙躺下。
因为没有盖被,我没有服。
这是6月初晚上,临江的夜晚气温在摄氏20度左右,虽然身体一边紧挨着一个热乎乎的身体,但一边紧贴着冰冷的墙壁,我感到阵阵刺骨的寒冷。
半个多月前,我还是一名受人尊敬的大型国有企业老总,住五星级宾馆,吃高档饭店,出入前呼后拥,转眼间却落得饥寒交迫、受人凌辱的境地。
我暗自鼓励自己要挺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正在酣睡中,我突然被人踢醒,同时听见有人叫:&ldo;起床,起床。
&rdo;我一骨碌爬起来,睁眼望去,天刚蒙蒙亮。
室内灯光有些刺眼,显然这里晚上睡觉不准关灯,这与&ldo;双规&rdo;时一样。
有人指着我说:&ldo;新来的,靠墙站着!
&rdo;
我顺从地站到墙边,小心谨慎地打量着监房。
这是一个约15平方米的房间,由半截1米高的水泥墙分隔成两个区域,留有2米宽的过道相连。
睡觉和活动的地方为木地板,行李、被褥全部靠墙堆放,面积约12平方米;进门一侧为水泥地面,比木地板略低,装有水斗和便池,约占3平方米。
正对着房间铁门的一面为铁栅栏,能看见外边约3米宽的过道,空气完全与外面流通。
过道外面的窗户与监房的铁栅栏刚好错开,所以监房内除了看到过道的墙壁,看不到昨晚刚刚进来时看到的糙坪和喷泉。
我默默数了一下,房间里共有17人,所以显得相当拥挤。
我注意到他们脸色都相当苍白,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忧郁、痛苦,以及对我这个新来者的敌意。
他们的穿着都十分随便,多数上衣为圆领衫或棉质睡衣,下身着带有条纹的囚服,有的已经磨破了。
这使得他们看上去个个都象十恶不赦的坏人,加之过去听到的有关看守所内牢头狱霸的可怕传闻,使得我对这些人相当畏惧。
这时监房所有人员都忙着把铺在地板上的被子折叠起来,堆在监房靠墙的一角。
尽管各人被子五花八门,有大有小,但经过俩人整理后,堆在一起整整齐齐。
被褥整理完毕后,开始擦地板。
监房的地板是劣质木材,多处已经破损,露出了地板下面的水泥板。
这与临江市作为全国最发达的直辖市、拥有雄厚的经济实力实在很不相称。
两年后,看守所更新了全部地板,当然这是后话。
这时有人扔给我一块手巾,轻蔑地说:&ldo;喂,新来的,擦地板是你的任务。
看好了,跟我一起擦。
&rdo;我连忙学着他的样子,先将毛巾对折,然后又叠成三角状,弯腰将毛巾放在地板上,两手撑开紧紧按着毛巾对角往前推。
俩人来来回回共推了三、四趟,每趟换一条别人丢过来的洗好的毛巾,才算把地板擦得干干净净。
由于我腰身肥胖,下蹲本来就十分吃力,加之操作不得要领,当时感觉十分痛苦。
我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想着这番入狱算是生活对我的考验,这样每天擦地板虽然痛苦,但有利于减肥和锻炼身体。
这样一想,就不感觉十分痛苦了。
在整理被褥和擦地板时,有人开始洗漱、小便,一人完事另一人立即接上,当然我自觉排在最后。
一切似乎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除了洗漱、小便和整理被子的俩人,其他人都紧贴监房两边的墙壁站立着,尽量使房间不显得过于拥挤、忙乱。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若浏览器显示没有新章节了,请尝试点击右上角↗️或右下角↘️的菜单,退出阅读模式即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