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端抚了抚她柔顺，少有钗环的乌黑发。
余光却瞥到思静轩内挂着的一幅画。
“那是什么？”
闻言，杨佩宁回看了一眼，而后头一回露出惊慌的神情。
“这……”
赵端却径直走入了室内，近了去看那画作。
画上之人，剑眉星目，负手立于廊桥之上，正打眼往这边看来。
落款是同康十四年九月初九。
一眼万年。
似乎带着赵端也回到了当年去。
他半眯着眼，似乎在回忆什么，“这是那年，重阳宴？”
杨佩宁跟在他身后进了室内，“陛下还记得？”
“朕依稀记得，那年孝宜太后还在，叫命妇们赏景作画……”
说到此处，他停顿了下来，回首看向杨佩宁，“所以你，画了朕？还把这画藏得这样深。”
这都快小十年了，他第一次知道自己曾在当时被人临摹入画。
这种感觉，十分奇妙。
心事被堪破，她脸上染上红云，不好意思地垂眸。
“嫔妾画得不好，未曾画出陛下十中之一的英气。”
这话是谦虚，杨佩宁的画极好，单看画中人如何英姿勃发便可窥得三分。
但这不妨碍赵端被夸得心情愉悦。
可面上还是噙着气的模样，“若朕今日不来，你还打算将这画藏多久？”
杨佩宁便羞红了脸，不肯再言语。
崇庆帝爱怜地将她拢在怀中。
“朕都不知道，你的心意，竟这样早。”
这些年，他将杨佩宁视作棋子利用。
自以为对她很了解。
却不知，她竟然真的情深至此？
“这些年，苦了你了。”
杨佩宁靠着他的胸膛，低语出声。
“陛下是一国之君，更是嫔妾平生挚爱，能为陛下做事，嫔妾甘之如饴。”
赵端侧头，问她，“那你如今呢，可还生气？”
杨佩宁垂眸，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甚是懊恼地说起。
“自打嫔妾有孕后，越发小气起来。
那日也不知是怎么了，竟还使起小性子。
如今想来，实是嫔妾之过。”
她想不通的事情，赵端却轻而易举地懂了。
淑嫔向来懂事，不会对他的嘱托有任何反抗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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